葉氏大驚,手中的籃子滑落,裡麵的東西摔了一地,她的反應跟唐氏一樣,下意識地就想逃。
葉太後卻是撕心裂肺地哭喊道:“你都走了這麼多年了!我找了你這麼多年,杳無音訊,你現在還想躲到什麼時候?葉雨音!”
那聲葉雨音用儘了葉太後全身力氣,此時葉城和葉冠源葉紅英幾人全都震驚地追了出來,相繼攙扶著葉太後,不可置信地盯著院中的葉氏,葉雨音是誰葉城三人自然知道,隻是他們都沒見葉氏的真正容貌,隻有葉城依稀有些小時候的記憶,但那已經是久遠的事情,早就模糊了,這會兒三人的目光在葉太後和葉氏之間逡巡,實在不知道怎麼消化這個消息。
唐氏伏在雲康澤身上,淚流滿麵,千算萬全,沒想到最不可能出現的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難道這就是天意?
唐伯清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雲康澤身邊,神色複雜地看著唐氏,嘴巴囁嚅了兩下,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您是不是我唐家當年那位大小姐唐思,也就是我的姑奶奶?”
雖然覺得這事很離譜,可葉太後都已經認出唐思的身份了,再加上唐澤那位堂兄跟他長得異常相似的容貌,他不得不相信唐澤的奶奶就是他爺爺的親妹妹。
唐氏沒有否認,或者說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否認的必要了。
雲康霖見大家夥兒僵持不下,硬著頭皮靠近葉氏,將地上的點心收拾起來,這才拉著葉氏的衣裳,可憐兮兮地說道:“叔奶奶,要不我們進屋裡說話好不好?”
雲康澤趕緊點頭附和,“對對對,有什麼話我們進屋再說。”
葉城幾人連忙扶著葉太後進屋。
眾人落座之後,氣氛更加沉重了。
葉太後始終盯著葉氏,見她眼神逃避,沉重地歎息道:“當年你不願意進宮,我便成全你,替你進宮,可最後,你還是選擇跟那個男人私奔,爹死的時候也不見你出麵,我們找了你那麼久,沒有任何消息,你怎麼這般狠心!”
“是我對不起你!”葉氏哽咽道,低垂地眼眸慢慢抬起,同葉太後對視道:“小妹,當年雖然你代替我進宮,可爹他們仍是不會答應我嫁給一介平民百姓,是我自私,可我彆無選擇,從我離開葉家開始,葉雨音就已經死了!
我也沒臉再以葉家女的身份活著,我們離開蜀州的時候就知道爹會派人來找,所以我們隱姓埋名,從未跟外人接觸,這次若不是因為小玥兒買了莊園,我們也不會出山,這次......你就當沒見過我吧!”
砰!葉太後重重摔了茶盞,恨聲道:“怎麼可能!你可是我的親姐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難道你就從未後悔過?”
確實,現在葉氏看上去比葉太後老了十歲不止,就像尋常老婦人一般,哪還有曾經的半點兒貴氣。
葉氏擦了擦眼淚,眼神堅毅地看著葉太後,想起雲九天,眼中全是滿足和幸福,輕聲道:“我不後悔,雖然日子過得清貧,可是我的心是滿足的,我是快樂的!”
葉太後怔怔地盯著葉氏,好一會兒才無力地坐下,“罷了,罷了,既然你不後悔,我也無話可說。”
葉氏蹙眉道:“你如今身份尊貴,這裡不是你該來的,為何皇上會讓你出宮?”
葉太後嘲諷道:“難為你躲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還關心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