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鬆花江上(2 / 2)

脫離了我的家鄉,

拋棄那無儘的寶藏,

流浪,流浪,其他書友正在看:!

整日介在關內,流浪!

哪年,哪月,才能回到我那可愛的故鄉!

哪年,哪月,才能收回那無儘的寶藏!

爹娘啊,爹娘啊,

什麼時候,

才能歡聚一堂!”

手機喇叭裡,悲愴的歌聲在寂靜的街道上響起,還沒等唱完,已經是哭聲一片,東北軍士兵,逃難的難民,甚至受感染的路人,沒有一個人不在痛哭流涕。

“三十萬人齊解甲,寧無一個是男兒呦!”悲涼的歎息聲中,楊豐騎著三輪車走過那兩名哭得跪倒在地的東北軍,然後揚長而去。

在他身後的不遠處,一個佩戴少將軍銜的東北軍將領,麵衝東北雙膝跪地,涕不成聲。

這首歌對於流浪關內的東北軍來說,那是無解的大殺器,尤其是在這首歌還沒有出現的1932年。

說白了張小瘤子實際上就是被這首歌逼得發動了西安事變,其他什麼為國家,為民族那都是扯淡,當十六萬東北軍齊唱這首歌的時候,隻要不是傻子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如果他再不有所行動,那麼等待他的結果隻有一個,大規模兵變!

楊豐悠閒地走了,絲毫沒有關心自己引爆了一個多麼大的炸彈,雖然僅僅聽過一遍,但這首鬆花江上實在太直刺人心了,聽過得人裡麵至少三分之一完整地記住了它。

就在當天晚上,在東北軍的軍營中,在那些寒風中露宿街頭的難民中,在那些流亡關內的學生中,甚至於一些東北軍軍官的家中,這首歌如同瘟疫一樣蔓延著。

對順承郡王府大煙榻上的張小瘤子來說,這的確是一場瘟疫。

“當兵的不懂事,你也跟著不懂事嗎?打回東北,我們拿什麼打回東北?我們打得過日本人嗎?

飛機,坦克,軍艦,我們有什麼?就憑你們手中的步槍就能打回東北?”他歇斯底裡地對跪在麵前的王以哲吼道。

“這是彆有用心的煽動,我知道,這肯定是南京那幫人編出來的,他們是在分化我們的軍隊!讓我們去跟日本人拚命,等我們拚光了他們就高興了!”他一邊虛弱地咳嗽著一邊吼道。

這時候在一旁的趙四小姐悄悄向王以哲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退下去。

“好了,不過是一首歌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鼎芳也是一時衝動,彆生氣了。”王以哲出去後,她溫柔地說道。

“日本人逼我,南京逼我,現在自己人也逼我,他們非要逼死我嗎?”張小瘤子流著眼淚,一頭拱進她懷裡,感受著那熟悉的體溫,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回去,我們拿什麼回去?回去了東北的父老鄉親還會認我們嗎?”他悲涼地說道。

罪魁禍首很愜意,夕陽的餘輝中,三輪車輕快地行駛著,身後不時傳來銀鈴一樣的笑聲。

心兒要請他吃飯,在大名鼎鼎的六國飯店吃,而且就坐他的三輪車去,現在正和楊靜擠在後車廂裡低聲不知道說些什麼。

三輪車後麵,黑色的梅賽德斯若繼若離。

“甜蜜蜜,我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楊豐的歌聲在風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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