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很快就知道了草原上的戰果,邀擊李杜的日軍第四騎兵旅團丟下一千多具屍體退回熱河,這其中包括旅團長稻葉四郎少將的屍體。。
“你說怎麼這麼傻呢!雖然你死也就死了,可死得時候不對呀!你這讓我怎麼向你們顯示誠意呢?”看著手中稻葉那殘缺不全的屍體的照片,楊豐很無奈地自言自語。
他不知道的是,這時候日本內閣已經吵翻天了,雖然首相岡田啟介和外相廣田弘毅,都主張同意楊豐的條件,但陸軍大臣川島義之和海軍大臣大角岑生都堅決反對,尤其是剛剛上任的川島義之反應猶為強烈。
雖然這貨一向以毫無主見著稱,可在這件事上表現很搶眼,倒不是說他真恨楊豐,實際上他對楊豐沒有任何惡感,或者也可以說沒有任何感覺,可現在自己剛上任,就被他的爪牙弄死一個少將的情況下,他如果再同意向楊豐妥協,那他還要不要臉了。
吵了一頓沒有結果之後,吉田茂隻好再去找楊豐談判。
“我也知道稻葉將軍的死很令人遺憾,可是他帶著大隊人馬武裝越境,二十九軍奮起抵抗,這說到底也是貴方的責任,當然我也知道這樣說比較傷感情,可事實就是如此我也沒辦法,再說那是二十九軍跟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雖然我和宋哲元私交不錯,但這種涉及國防上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說什麼。”楊豐一臉無奈地說道。
吉田茂臉色陰沉地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看得楊豐都有些發毛。
“好吧。這樣吧!既然貴國表現得這麼有誠意,我就退一步,反正你們現在包括秦皇島的駐軍,實際上都隸屬中國駐屯軍,你們可以保留這個名稱。海光寺和各處軍營你們也留著,但每處軍營最多保留一個班,海光寺可以保留一個中隊,多田駿閣下還是可以繼續當他的司令官。
這樣總可以了吧?說到底你們也就是怕說出去不好聽,還有怕下麵的士兵不理解,這樣不就兩全其美了?”楊豐說道。
事實上這個提議他不提,吉田茂也是準備提的,這樣一來在平津最多保留幾百名駐軍,對楊豐就沒有了任何威脅,而保留中國駐屯軍的編製又可以安撫軍隊的不滿。的確可以說兩全其美。
而以此來換取楊豐停止支援唐聚五,停止往東北扔武器,這無論從哪一方麵講,都可以說是賺大了,隻要沒有楊豐的幕後支持。消滅抗聯也就是時間問題。隻要把這個心腹大患解決,就可以安安心心把滿州建設成王道樂土,到那時候心無旁騖大不了再把軍隊派回來。
接下來吉田茂就開始和楊豐討論細節問題,這一點非常重要,必須保證楊豐能夠履行承諾,按照梅津的說法這可是一個沒有任何誠信可言的家夥。
“這個好辦,你們在南苑機場附近建一個監督處就是了,反正往那邊都隻能用大力神空投,容克飛機也不可能飛到長白山,如果你們再發現有人給唐聚五那裡空投。。或者說有人往東北扔武器,而這時候我的大力神運輸機又不在機場,或者無法解釋去處,那麼就算是我違背協議。”楊豐很爽快地說道。
吉田茂對此自然沒什麼意見,回去以後日本內閣也很快批準了這份協議,雙方誰也沒提李杜那裡,但緊接著楊豐就將所有容克大嬸轉往多倫,以後那裡就做為支援李杜的後方基地,這樣也可以緩解一下南苑機場的壓力,這座機場飛機越來越多,已經有點擠不下了。
日本方麵對此心知肚明,但他們也很清楚,宋國母一幫人正在四處募捐,大批的資金正源源不斷送到楊豐的手中,換句話說楊豐的確是把支援李杜當作生意,而且還是一筆不錯的生意,以楊豐的性格,讓他放棄賺錢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日本人也有自信把李杜擋在大興安嶺,那兒不是幾乎處於心臟位置的長白山,就算李杜在那裡紮下根也無足輕重,好看的:。
事實上攻入東北的李杜,采取了一種非常穩妥的戰略,他很清楚就憑自己這兩萬人反攻東北根本不現實,他需要做的是在東北紮下根,然後利用自己和王德林這些人的名聲招納舊部,逐漸壯大直到足夠攻城略地。
所以進入東北後,首先以最快速度,最猛烈攻勢一戰拿下赤峰,將駐守這裡的日軍一個大隊全殲,然後趁日軍四,六兩個師團完成合圍前迅速退出,向北一直退入大興安嶺南麓,憑借山區固守。
但這就足夠了,李杜,王德林,蘇炳文帶著幾萬東北軍打回來的消息,已經席卷整個東北,這三人無論哪一個影響力都不是唐聚五所能比的,尤其是李杜,曾經的依蘭鎮守使,即便是張作霖時代也堪稱封疆大吏,堅守到最後一個退出東北的東北軍老將,他在東北的號召力無疑是驚人的,一時間無數不得不銷聲匿跡的舊部,甚至還有正在偽軍中混的,都紛紛從各地湧向大興安嶺。
這時候植田歉吉實際上已經明白,至少今年他是無論如何也解決不了唐聚五了,現在的東北已經開始進入冬天,用不了多久大雪就會覆蓋整個長白山,嚴寒中補給的困難會讓前線圍剿的各軍裹足不前,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這段時間楊豐能夠遵守承諾,這樣嚴寒也會成為對付唐聚五的武器。
“這次不能那麼簡單得給他們送物資了,必須把自己摘出來,我可是一個有誠信的商人。”楊豐抱著小熊貓自言自語著。
忽然這貨眼睛一亮。
換個馬甲就可以了,回去把所有東西的包裝全換成俄文的,這樣既可以和自己撇清關係,又可以挑撥日本人和約瑟夫同誌的關係。反正他那麼大張臉,也不怕日本人會找他麻煩,而且以布爾什維克主義者的高傲,他們也一定不屑於向日本人解釋什麼, 楊豐忽然發現自己越來越陰險了。
日本人倒是很講信用。不到一個星期就把他們在平津的絕大多數駐軍撤走了,隻在海光寺和秦皇島各保留一個中隊,軍方對此也沒有什麼太大反應,畢竟隻要有腦子的都知道這對他們沒有任何壞處,海光寺的日軍甚至為終於脫離苦海顯得欣喜若狂。。
這兩年他們的日子可是越過越憋屈。
隻不過這樣可苦了多田駿,堂堂一個少將手下就還倆中隊,守著空蕩蕩的海光寺回憶往昔兵強馬壯的情景,據說這段時間海光寺的酒瓶子越來越多了。
土肥原棄他而去回了東北,就兩個中隊而已,哪還需要兩個少將在這兒盯著。再說憑借老特務工作者的靈敏嗅覺,他已經覺察到一絲危險,平津說到底是楊豐的地盤,以這貨的囂張如果弄死自己,估計帝國也不會為自己報仇的。還是回東北比較安全點。
倒是川島姐姐這段時間在天津出沒頻繁。也不知道是多田駿這老家夥真讓她得到靈魂與**的慰籍,還是有什麼其他圖謀。
“大使閣下,我還有一個小忙,隻是有點不好啟齒呀!”剛剛從約瑟夫同誌手中大賺一筆的楊豐,一臉難為情的樣子對鮑格莫洛夫說道。
“楊先生,既然我們是朋友,您就儘管說,如果我能夠做到的,一定會儘量幫你。”鮑格莫洛夫說道。
“您也知道,現在有很多人想暗殺我。所以說在這個情報方麵我必須加強一下,可我手上這些人多數都是野路子出身,沒受過什麼係統的教育,所以說我想委托貴國培訓一下。”楊豐奸笑著說。
鮑格莫洛夫笑了笑說:“沒問題,我會向國內彙報,相信很快就會給您滿意的答複,好看的:。”
“另外還有一件事,您也知道我最近和日本人關係有所緩和,這樣一來唐聚五那裡的支援就勢必要暫停一段時間,可是我又不希望他們因為缺乏武器彈藥而被日本人弄死,所以說我希望讓他們從你們那裡購買,一個混亂的東北是我們都希望看到的,不是嗎?
我會聯係唐聚五,讓他們向北移動進入長白山區北部,背靠海參崴活動,由你們在海參崴的駐軍向他們提供補給,而費用我在這裡直接向你們支付,不知道大使閣下覺得怎麼樣?”楊豐說道。
鮑格莫洛夫神情立刻凝重起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讓日本人知道了會很麻煩的,雖然不至於公然開戰,但想彆的方法找麻煩還是免不了的。
“楊先生,這個問題牽扯重大,我們需要一點時間做決定。”他忙說道。
“當然,不過我仍然需要提醒閣下,一旦日本人解決了唐聚五,對我們都沒有好處,他們對遠東的野心並不比對華北的野心小,華北沒有石油,可遠東有呀!”楊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