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政學係以對日妥協為主,攘外必先安內就是他們提出來的。”劉海寧點了點頭說。
“這樣啊,我們是不是應該對南京說不了?”楊豐奸笑著說。
劉海寧也笑了。
“這個我去安排,先把各大學的學生動員起來,把火點著後再讓工廠工人加入,然後工商界出麵向南京請願,讓那些下野名流南下遊說,多管齊下,把聲勢使勁做大!”老家夥說道,一聽就知道他比自己所說的楊永泰也差不了多少。
“調一個團進城,彆鬨出意外來。”楊豐說道。
“還是不調吧?”劉海寧猶豫一下說。
“那就不調!”楊豐奸笑著說,這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第二天京報和天津大公報,便同時刊登了楊永泰即將出任政務院北平政務整理委員會委員長兼北平市長的消息,然後就跟著一整版帶有明顯煽動性質的評論,緊接著到下午各大學的學生就出來遊行了,這立刻轟動了平津兩地,要知道這種事情已經有日子沒見過了,現在學生一上街那肯定發生不得了的大事情。
結果一打聽知道了,漢奸,親日派楊永泰要來當北平市長,這還了得,現在日本人剛被楊大老板攆出天津,你們就把一個漢奸弄來當北平市長,這不是成心惡心平津兩地的老少爺們兒嗎?
話說說楊永泰是漢奸真有點血口噴人的意思,他主張對日妥協不假,你說他親日也還勉強算,但說他是漢奸就屬栽臟陷害了,可老百姓哪知道這些,他們幾乎連楊永泰是誰都不知道。
這時候小報開始上陣了。把楊永泰以前的履曆加了一些藝術成分弄了出來,特彆指出這貨乾過北洋政府的參議員,就是曹錕拿錢買大總統那屆,一個為了幾千塊錢連大總統選票都能賣的家夥,就是這樣一個人要當咱們北平市長,把以廉潔著稱的袁市長換走。
民間情緒立刻被調動起來。說實話雖然在主持故宮文物南遷這件事上,袁良也受到不少抨擊,但北平老百姓總得來說對這個市長是滿意的,因為市政方麵不缺錢,這兩年袁良把北平建設得挺不錯,而且他這個人尤其在廉潔方麵做的很好,甚至還略微帶點道德潔癖,普通老百姓對官員要求其實很低,隻要不貪就算好官。而袁良明顯符合這個條件。
可現在要換一個五千塊賣大總統選票的家夥,如此天壤之彆的差距,的確很難讓老百姓不憤怒。
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遊行隊伍,舉著拒楊的橫幅,喊著拒楊的口號包圍了中南hai。
何應欽不在北平,這裡暫時的負責人是代理政務委員會委員長的王克敏,他本來就是個代理,原本大概也比較認為自己能扶正。結果現在什麼沒撈著,本身就不痛快。哪還有心情安撫這些憤怒的市民,說不好聽的他巴不得事情鬨大呢!所以堅決不露麵,鬨去吧!隨便鬨!
他既然不露麵那自然是越鬨越大,很快連工廠工人都加入了,幾十萬人大遊行的場麵讓人們恍如回到了五四時代,蔣孝先急得上竄下跳。憲兵三團那點單薄人力哪還顧得過來,隻能儘量把國民政府駐北平的主要機構先護起來,然後打電話給他叔叔請示對策。
“五四不也就是這麼玩起來的嗎?當初我可是跟林宗孟乾過,這一套咱們也懂!”看著車窗外人潮湧動的場麵,劉海寧頗有點得意地說。
“接下來該怎麼玩?”楊豐一臉虛心求教的表情問他老丈人。
“接下來該士紳名流組團南下請願表達民意了。這個我會安排的,隻是這蔣孝先也太老實了,他要是動手就更好辦了。”劉海寧有點不太滿意地說。
“留著他們也是很有用的,至少咱們就不用自己出麵對付亂黨了,以後說不定還有個山高水長,這些人也不好得罪太深。”楊豐奸笑著說,他自然明白這老家夥的意思,要是憲兵三團敢動手鎮壓,保安師接著進城把他們繳械,這樣北平城就徹徹底底落入楊豐係的手裡。
“你說那邊還有翻身的時候?”劉海寧皺著眉頭問道,這聽上去有點匪夷所思,畢竟他們現在已經被攆到陝北的窮山惡水中了,而且張小瘤子帶領東北軍主力和楊虎城的人馬,正在合力圍剿他們,雖然至今敗多勝少,但就那兩三萬人馬,要槍沒槍要糧沒糧,哪怕一點點磨也把他們磨死了。
“不好說呀,這些人最善於絕處逢生,很難保不出點什麼意外事情。”楊豐神棍一樣說道,他現在也不知道張小瘤子會不會精神亢奮也玩綁架老蔣。
“倒也的確不好說,如果他們向西能打通跟新疆的聯係,然後靠著蘇聯人的支持,真還有做大的可能,盛世才現在跟蘇聯人好得都快穿一條褲子了,不過這還得看馬家軍同不同意。”劉海寧說道。
他這話讓楊豐突然腦子一動,如果讓他們保留住西路軍,會出現什麼情況?讓馬家軍把他們放過去,然後讓他們去新疆跟盛世才鬥,以他們的能力鬥倒盛世才並不困難,蘇聯人會武裝他們,這樣西路軍就會做大,等抗戰時再以抗日為名把他們弄回來,就以他們內部總喜歡自己殺個血頭血臉的風格,說不定真會搞出點意外收獲。
對楊豐來說,這一點並不難做到,他跟馬家軍關係不錯,尤其是馬鴻逵更是算勾搭成奸了,細毛羊引入寧夏以後,這家夥收入暴增,再加上楊豐半買半送的武器,他已經武裝起三個整師,隱約有了一方霸主的意思,把馬鴻賓羨慕得自己跑北平來找楊豐投了誠,現在寧馬已經完全落在他控製中。
而青馬因為蟲草貿易同樣和他關係緊密,雖然不說楊豐一夥兒,但也是合作夥伴級彆,讓他們到時候給西路軍放一條生路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西北光頭佬派去的負責人是甘肅省主席兼綏靖公署主任朱紹良,他的駐地在蘭州。軍隊方麵以前主要是胡宗南部,現在追擊紅軍的毛炳文,王均兩部也相繼進入甘肅,但這兩部一個屬湘軍係統,一個屬滇軍係統,打起仗來是不會真拚命的。原本曆史上還會有關麟征和於學忠兩部到他麾下,但現在這兩部都彆指望了,老朱既要剿匪又要跟馬家軍周旋,日子過得的確很不順心。
當然這些不關楊豐什麼事,他現在最主要就是彆把楊永泰放進來,倒不是說怕他,玩起陰謀來他身邊這些老狐狸們也不比老楊差,但他實在沒這興趣,多少大生意需要他操心。哪有閒功夫陪老楊玩陰謀。
“王哥,看看這車咱們能不能自己造?”通州保安師新組建的裝甲突擊群駐地,一片坦克戰車訓練的轟鳴聲中,楊豐指著那幾輛四不像對王傳銘說道。
“你這也叫車?”老王被眼前這東西驚得目瞪口呆。
“彆看人家醜,可是拉得多呀!拉五噸貨跑五六十沒有任何問題,而且還是四驅,底盤足夠高,什麼路都能走。比起拖拉機也差不了多少,關鍵是製造簡單。價格便宜,你先弄輛回去拆拆看,這東西就柴油機不好造,我可以先從外邊買,如果能造出來咱們就大規模製造,在北平和四川同時建汽車廠。”楊豐說道。
王傳銘自己爬上去按照楊豐教的開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說:“倒確實值得一試。”
這種廉價的汽車一旦推廣開,對這時候中國運輸條件的改善可是巨大的,當然同樣也是一個有著巨額利潤的市場。
兩人正說著話,外麵守衛的軍官匆忙跑過來報告:“老板,外麵有人想進來參觀。中央軍的人,一個上將一個中將。”
“上將?你沒問他是誰呀?”楊豐愣了一下。
“他不說!”
“操,還玩神秘呢!”楊豐招呼一下孫立人,然後帶一幫軍官迎了出去。
“月祥兄,你可是稀客呀!咱們都是老朋友了,乾嘛還跟兄弟玩神秘感呀!弄得我都有點惶恐不安了!”到了軍營外,楊豐立刻一臉虛偽的笑容對徐庭瑤喊道。
“楊老弟,這位是朱益之將軍!新任軍事委員會北平分會委員長!”徐庭瑤笑了笑,然後指著身旁的上將說道。
“呃,快請,快請,在下實在太失禮,朱委員長蒞臨我這小地方,可以說令鄙處蓬壁生輝,快,命令部隊全部集合,歡迎朱委員長訓話!”楊豐趕緊吩咐孫立人,然後自己上前一臉饞媚的笑容伸出爪子,雙手握住朱培德的手使勁搖晃著。
朱培德看來不是很適應他的風格,表情略顯僵硬地跟他互相吹捧幾句,然後一起走進軍營,緊接著楊豐就發覺他跟徐庭瑤的眼睛都有點發直,尤其他們身後那些隨從,更是一個個流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就像一群剛從監獄出來的餓狼進了女子學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