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唯一能做的,就是給這些家夥加一個限製,除了日本人的財產,任何其他人的都不準動,違令者軍法處置。
然後這兩個家夥把沈陽城和日租界丟給亂兵們,帶著保安師的車隊直奔沈陽兵工廠,他們同樣也是去洗劫,把沈陽兵工廠能拉走的東西全部裝車,各種口徑的火炮。彈藥。槍械裝滿了兩百多輛卡車。然後把所有車間內全部堆上炸藥,直接給夷為平地。
不隻是兵工廠,沈陽幾乎所有工廠全部被炸毀,反正兵工廠有得是炸藥。留下來還便宜日本人,拿來廢物利用也是很不錯的。
“王師傅,我知道炸掉兵工廠以後,很多工人可能失去生計,但您要明白,讓這座兵工廠繼續造槍炮,供應日軍侵略我們中國,那我們就是民族罪人了。”何柱國對身旁一個中年人說道。
這個人是沈陽兵工廠的一名工程師,夜晚的暴dong中。他也是一個首領。
“何將軍,我們能理解。”他點了點頭說道,不過看著在爆炸中化為廢墟的廠房,的確神情多少有點憂慮,他知道何柱國這些人不可能留下來。破壞一番之後就會離開,但這座兵工廠的幾萬工人和他們家屬,以後生計就沒有了。
“不用擔心以後,如果你們願意可以南下,平津現在就缺技術工人,有多少都能消化了,臨來之前楊先生特意說過,沈陽的工人隻要南下,他全部接收。”何柱國身旁,保安師的一名團長說道。
“真的?”王師傅眼睛一亮。
“絕對真的,我自己家就有一座機械廠,給拖拉機廠生產零件,現在彆的不缺,就缺懂機械的工人,多了不敢說兩三百人絕對能安排了,不信我現在就可以代表家父跟你們簽合同。”這個資本家少爺迫不及待地說道。
事實上平津資本家們,支持楊大老板搞這麼大動作,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沈陽的數萬工人,這些工人可都是真正懂技術的,連培訓都不需要拉到車間就能乾活,可以說解決了平津現在最大的難題。
“胡團長,這倒沒必要,您告訴我們地址,我們到時候過去,您先看看手藝再說。”王師傅很感動地說。
“不用,我還不放心您嗎?直接簽合同還省事。”胡團長一邊說著,一邊用警惕地目光看著不遠處另一名軍官。
有這種頭腦的可不隻有他一個,實際上保安師那些官兵中,家裡有工廠缺工人的,都開始爭奪沈陽的工人,這些家夥甚至有些直接擺出招牌,在工廠的隆隆爆炸聲中公開招工。
於是城裡馬家軍和孫殿英的騎兵搶日本人,城外二十九軍和五十一軍的人搶兵工廠,保安師的人搶工人,這場戰爭中除了日本人,幾乎所有人都皆大歡喜。
何柱國在沈陽隻待了兩天,兩天後突襲大軍滿載而歸,臨走前順便把所有日本銀行洗劫一空,倒不是他們不想在這裡多待,而是條件不允許,第十一師團不敢再去營口和旅順,但還有安東可以登陸,長白山的第五師團也放棄對唐聚五的圍剿,全軍殺向沈陽,滿州裡的第一混成旅團也在南下,再不走就被堵在這裡了。
他們走了,卻把一片廢墟留給了日本人,沈陽這座東北最大的重工業基地徹底被毀了,所有工廠全部變成了廢墟,整個日租界幾乎被夷平,至於沈陽日本人的財產損失就更不用說了,光那些銀行的損失就很驚人,想要恢複之前的繁榮,估計沒有兩年時間是彆指望了,反正重新回到沈陽後,植田謙吉老淚縱橫。
撤出沈陽的何柱國部,幾乎是暢通無阻地返回了林西,西拉木倫河畔鏖戰的李杜等人,立刻開始鞏固陣地轉入守勢,與此同時日軍第五和第十一兩個師團全部轉向西線。
植田謙吉被撤職,重新從預備役起用的菱刈隆大將接任關東軍總司令,為了防止這樣的悲劇重演,他改變植田謙吉東重西輕的戰略,以少量兵力配合偽軍防禦唐聚五,而將日軍主力全部移往西線。采取步步為營的穩健戰術,逐步壓縮李杜的活動區域。
但這時候的李杜,已經成了氣候,想消滅他已經不現實了,突襲沈陽讓東北光複軍名震天下,大批流落各地的東北人紛紛北上,短短一個月時間這支隊伍就翻了一翻,而突襲歸來的兩萬騎兵除何柱國帶著他的那個旅返回樂亭以外,其他全部留在了草原上,包括馬家軍的那個旅。這支部隊全部歸趙登禹指揮。至於身份則視需要而定。進入熱河就換東北軍軍服,退出熱河就換西北軍軍服,反正現在李杜,宋哲元。孫殿英,馮占海四部實際上已經成為一個集團。
這是一個龐大的集團,總兵力加起來達到二十萬,這二十萬大軍牢牢占據著察哈爾和熱河西北角,充足的後勤供應給了他們足夠的戰鬥力,為了給他們提供空中支援,楊豐把手上所有霍克全部移往多倫,身份也變成了四十一軍航空隊。
吃了這麼大虧的日本人,自然也不可能善罷乾休。軍事進攻的同時,也在搞一些其他動作,比如說繼續騷擾光頭佬,擺出各種證據證明襲擊沈陽的並不是東北光複軍,而是二十九軍。為首的甚至是五十一軍長何柱國,尤其還搞得聲淚俱下,多少多少平民遭屠殺,多少多少財產遭搶劫等等,要求光頭佬嚴懲凶手,另外還有禁止向東北光複軍提供支援,越境占據經棚的四十一軍退出熱河等等,總之連威脅加恐嚇提了一大堆要求。
不過沒有一項得到有效答複,光頭佬還上火呢!有本事你們找楊豐去,誰都知道這家夥是幕後黑手,不敢找他就看我好欺負啊?
讓我管?我怎麼管?我能管了宋哲元還是能管了孫殿英?就連何柱國我現在都管不了,至於李杜那就更不用說了。
當然一些表麵工作還是要乾的,那就是調查,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然後給友邦一個滿意地交代,當然這調查是需要時間的,什麼時候能調查完這個就不好說了,反正他是不會給日本人當這個槍使,有本事你們自己解決去,反正我有管不了這些家夥。
再說光頭佬現在可是不能得罪楊豐,德國人已經考察完,昆明煤礦的褐煤的確具備直接液化的條件,這個消息讓他激動不已,雖然那地方偏僻一點,交通比較困難,但再困難也要上,無非就是修公路而已,征調幾十萬民工修一條從昆明經貴州到湖南的公路才多大點事?王家烈被騙以後現在貴州也已經成了他的地盤。
當然這前提是得把楊豐哄好,這種情況下光頭佬無論如何也不會找楊豐麻煩的,不但不能找他麻煩,還得給這家夥點足夠的甜頭。
就在日本方麵強烈抗議和嚴正交涉之下,國民政府宣布,河北省省會移往保定,北平,天津兩市連同周邊的宛平,通縣,大興,安次,武清,寧河七縣,合並成為平津特彆行政區作為憲政試點進行地方自治。
這個消息的確很讓輿論震驚了一下,不過仔細一想也就沒什麼可震驚的了,平津兩地本來就已經脫離中yang控製,現在無非是把這種半獨li狀態合法化而已。
至於憲政試點就純屬遮羞布了,人家自己的地盤上,自然是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不過究竟怎麼玩,楊豐也不知道,或者說他根本就不關心,但他老丈人就非常關心了,現在賺錢已經沒法讓他找到樂趣了,所以他立刻投身轟轟烈烈的憲政運動。
不光是他,還有跟他一樣的那幫資本家,甚至北洋時代的遺老遺少們,現在都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這些不甘寂寞的老家夥現在麻將都不打了,天天湊一塊兒唾沫橫飛地討論如何建立屬於自己的政府,很多沉寂已久的理念都浮了出來,當北大,清華的那些思想家,哲學家加入以後,戰況就更加激烈了,看他們吵架的樣子,楊豐都怕他們像寶島議員們一樣直接打起來。
這種事情他可沒膽量參與,怎麼玩就由著這幫老家夥折騰去吧!反正怎麼折騰,都脫離不了自己的控製,全當讓他們健身了,再說也免得這些老家夥精神空虛,老是搞些讓人無語的事情,要知道他老丈人今年又弄了一房姨太太,把在哥本哈根的心兒氣得夠嗆。
楊大老板很忙的,沒工夫管這些小事,他得趕緊回去把自己的潛艇弄回來,趙侗那幫人經過篩選之後,最終有一半人達到了他的要求,這些人已經被送到牟平,現在天天在海裡折騰,鍛煉他們的水上適應能力。
至於以後的訓練,就隻能等潛艇弄來再說了,楊豐已經讓小太陽給他準備好全套訓練手冊,到時候第一批兩艘弄來以後,先把他們關浮島裡麵熟悉潛艇,等熟悉了各種設備的使用,再連潛艇一起拖到外海,找片僻靜海域讓他們練習進出浮島,短途活動,這樣慢慢訓練,估計有半年工夫,也就能夠具備作戰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