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車從他麵前一輛接一輛呼嘯而過,緊隨其後的是武裝吉普,最前麵一輛吉普在警官麵前停下,坐在車裡的軍官淡淡的說道:“楊先生到機場了!”
警官愣了一下,隨即麵無表情地揮了揮手。
長長的車隊揚長而去。
“隊長,怎麼辦?”一名小特務弱弱地問特務頭子。
“還他瑪辦個屁,人肯定在車隊裡麵,趕緊給上麵打電話,現在就看碼頭上的兄弟了。”特務頭子沒好氣地說。
王亞樵當然在車隊裡,得知楊豐的專機馬上就要到上海以後,於茂仁哪還能錯過這個機會,直接把他塞進一輛步兵戰車,然後送出了租界,在去龍華機場的半路上,又轉到一輛普通轎車送往碼頭,一艘金源公司往香港送貨的高速貨船就等在碼頭,到地方以後直接上船起錨,等得知消息的鄭介民親自趕到碼頭時,這艘魚雷快艇改裝的貨船早已經駛遠。
鄭介民很無奈地看著腳下渾濁的江水。說到底還是人家牛b,楊大老板一露麵自己一個月的努力化為烏有,不過這事如果細想一下也不算壞事,至少不用和楊豐發生衝突了,就看在香港能不能解決王亞樵了。
“王先生。我們隻能送您到香港。您也知道為了您,楊先生在委員長那兒也很難做,所以他也必須做一下妥協。”飛燕號高速貨船上。船長躬躬敬敬地對王亞樵說。
“楊先生的難處在下明白,能夠把我送出上海,已經是感激不儘。”王亞樵很淡然地說道。
“不過您放心,到香港後楊先生同樣有安排,您可以去這個地址,那兒的人會安排把您送到廣西的,另外楊先生還讓我轉告您,您在香港的朋友恐怕已經不是那麼可靠了。”船長說著話把一張寫著地址的紙條遞給王亞樵。
他的話讓王亞樵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了,這家夥當然不知道。他就是被自己黨羽的老婆賣了的,這時候鄭介民肯定已經在香港設下陷阱了。
船長沒有多說什麼,楊豐給他的任務就是告訴王亞樵這些就行了,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怎麼選擇了。
就在王亞樵離開上海的時候,楊大老板的專機降落龍華機場,保安隊很蠻橫地控製了整個機場。然後他才在保鏢簇擁下登上防彈轎車,然後由裝甲車護衛著到了上海的楊府。
“馬上發電報給馬鴻逵,告訴他拖延點時間,先彆去跟紅軍拚命,同時讓他替我聯係一下馬步芳。彆急著跟紅軍拚命,大家坐下來和和氣氣有什麼事情商議著來多好。
另外再聯係蘇聯人,告訴他們我有重要事情和他們商議。”一到家楊豐立刻對等在這裡的於茂仁說道。
“老板,你是想?”於茂仁有點不太明白。
“沒什麼,埋幾顆地雷。”楊豐笑得很陰險。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戰場形勢,要知道現在的青馬實力可是很強的,這些家夥不是寧馬那些馴化了的,這他瑪是一幫生回。
再說馬步芳雖然不算楊豐的人,但這些年在羊毛和藥材生意上賺得也不少,東北戰場上繳獲的日式武器,很大一部分都被他買去,裝備水平大幅提高。
“徐大元帥,你們可要千萬撐住啊!”楊豐多少有點惴惴不安地自言自語著。
實際上他不發這份電報,馬鴻逵跟馬鴻賓也不會急著去湊這個熱鬨的,西路軍的主要進攻方向是青馬的地盤,他們頂多跟著去打個醬油而已。
不過楊豐的電報依然讓馬鴻逵有點摸不著頭腦。
“這楊老弟想乾什麼?就讓馬步芳兄弟倆跟他們拚去唄。”這貨很明顯比較喜歡坐山觀虎鬥,說到底寧馬跟青馬也算不上好朋友。
“咱們怎麼辦?”他兒子馬敦靜問道,他剛從光頭佬的中yang軍校高級班畢業,現在難免有點建功立業的小心思。
“怎麼辦?彆去了趟南京就被灌迷糊了,老蔣賣了一輩子跟他的人,楊豐從出道到現在沒見他有過任何對不起兄弟的事情,你說該怎麼辦?”馬鴻逵瞪了他一眼說。
“你乘飛機去蘭州,當麵跟馬步芳把楊兄弟的意思轉達到,至於他怎麼做,這個就不關咱們的事了。”老馬很陰險地說道。
“明白!”馬敦靜立刻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而就在這時候,楊豐也在自己府中,跟鮑格莫洛夫開始了密謀。
“大使閣下,來嘗嘗這東西,我沒有這習慣,彆人卻送了我幾箱,你要是喜歡就不妨帶走。”楊大老板遞給鮑格莫洛夫一盒雪茄然後說道。
鮑格莫洛夫聳聳肩接過去,這家夥在楊豐這裡收到的小恩小惠已經不少了,當然不會拒絕這樣的禮物。
“楊,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這貨美美地抽了一口雪茄然後說道,他自然明白楊大老板不可能沒事給他送禮玩。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你知道西北一直是我最主要的羊毛供應地,可是現在那兒天天打仗,那些牧民還怎麼放羊?這樣會對我的生意構成很大影響的。
所以說我希望能夠秘密調解一下,他們的目標也無非就是靠攏你們,馬步芳怕的也無非就是他們占了自己的地盤,這場戰爭完全就是一場誤會,大家坐到一起說開了不就行了嗎?乾嘛非得打生打死的?”楊豐一臉真誠地說道。
鮑格莫洛夫瞪大眼睛看了看他,似乎在研究這貨到底想乾什麼。
“楊,你也知道我們不方便介入中國內部事務。”他試探著說道。
“您這就不夠朋友了吧!我可是拿您當真正朋友的,要不然這種話也不可能跟您說。”楊豐很不滿地說。
“這個,您知道他們受共產國際指揮,而不是我們蘇聯政府。”鮑格莫洛夫繼續拖延時間。
“共產國際還不是斯大林同誌說了算?”楊豐不滿地說。
“你真想調解這件事?”鮑格莫洛夫現在終於確定了他的誠意。
“當然。”楊豐說道。
“好吧,我會把你的意思轉告共產國際,當然他們是否同意我就不敢保證了。”鮑格莫洛夫說道。
他哪還有什麼不敢保證的,約瑟夫巴不得有這樣的好事呢!雖然他跟盛世才勾搭得也算很深,但是雙方終究階級不同,信仰差異,但如果是偉大的工農紅軍進入新疆,那接下來的事就徹底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