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建平日軍第八師團全軍覆沒的時候,朝陽的梅津美治郎也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不過在是生是死這一點上,他表現得很是糾結,他是一個聰明人,非常聰明,聰明人一般不會走極端,可問題是以他對楊豐的了解,投降後肯定是不會受什麼優待的,這兩年關於這家夥把俘虜送到四川開礦的傳聞可是不絕於耳,自己一把年紀了如果再像牛馬一樣,累死在漆黑的礦井裡,那還不如趁現在就做個了斷。
可這貨拿著軍刀往肚子上比劃了半天,直到進攻的中國士兵打進他的指揮部,也沒能狠下心來捅進去,這可以理解,誰也不會那麼喜歡在自己肚子上拉一刀的,哪怕是日俄戰爭參加過挺身隊的梅津司令官也不會喜歡。
最先衝進來的是龐炳勳部的一名中尉,這家夥帶著手下一幫士兵好奇地看著把刀頂在肚子上,正愁眉苦臉猶豫著是否捅下去的梅津司令官,卻並沒有表現出要阻止的意思。
“連長,這就是日本鬼子的切腹?”一名士兵說著話蹲下身子,在梅津美治郎對麵和他大眼瞪小眼。
“你說他是直接捅進去,還是把肚子拉開?”另一個士兵也饒有興致地問道。
“切腹自然是要拉開的,先捅進去,然後橫著拉一刀,按照最標準的還得自己把下水挑出來。”連長顯然知識很淵博。
“絲,那得多疼啊?”這名士兵倒吸一口冷氣,駭然說道。
“後來他們也就沒那麼傻了,都是讓介錯,也就是補刀的來乾,自己捅一刀。介錯在後麵一下子把腦袋給砍下來,再後來甚至自己都不捅,拿個扇子比劃一下,介錯直接砍頭就行,這貨不是現在沒這種條件嘛!
哎,我說你到底切不切。你要是怕疼我給你當介錯,不過我的手藝可能不好,那就請你多多原諒了。”連長看著梅津司令官,笑容顯得比較猥瑣,到時候他手藝恐怕就不是不好那麼簡單了。
這還切個屁,梅津司令官寧可不死也不能讓他們當猴耍,隻見他長歎一聲,一把將刀扔到了一邊,然後垂頭喪氣地說:“鄙人第二師團長梅津美治郎。現在向閣下投降。”
隨著梅津美治郎的投降,熱河戰役基本上全部結束,日軍在熱河的三個師團就跑了半個,不過卻又搭上了第六師團全部,參戰的中國各軍傷亡不到三萬,可以說是一場空前的大勝,更重要的是這場勝利讓中日之間的軍事分界線重新回到了1932年張小瘤子丟掉錦州之前。
全殲了日軍第二,八兩個師團以後。熱河各軍立刻兵分兩路,一路繼續以錦州和義縣為基地。做出一副時刻準備著打過大淩河的姿態,另一路則直奔北線,目標是通遼戰線上的日軍,那裡還有日軍第四,五,十一三個師團。再加上獨立第一混成旅團,和騎兵第三旅團,近七萬日軍對趙登禹和李杜率領的十三萬聯軍,至今打得可以說棋逢對手互不相讓,當然如果南線增援部隊趕到。這部分日軍也是前途堪憂的。
這時候菱刈隆也急了,趕緊讓剛調回來的第一師團和土肥原率領的第十四師團殘部嚴守大淩河防線,增援而來的第一零三師團和第一機械化旅團調往通遼前線,除此之外又把剩餘用來警戒蘇聯的第四混成旅團,和騎兵第一,三旅團全部南調,然後讓偽軍去守衛國門去。
反正都到這種地步了,蘇聯防不防也就那樣了,他們想趁火打劫就那麼點人也是送菜的貨,還不如光棍點老子就把褲子自己扒了,你們愛來插就插,讓蘇聯人捅自己菊花是捅,讓楊豐捅也是捅,沒什麼大不了。
不過這一點他還是有點自信的,現在約瑟夫在自己內部都殺紅眼了,估計也沒興趣對外動手。然而對約瑟夫有足夠的自信,對楊豐卻沒有足夠的自信,他現在總兵力還沒有最初開戰時候多呢!雖然手上多了一個機械化旅團,但就那些十幾噸重的戰車,很顯然跟楊豐的重型戰車是無法相提並論,一百毫米坦克炮實在駭人聽聞了點,就這口徑恐怕不用穿甲彈打自己手下那些戰車都跟玩一樣,更何況數量上同樣無法相提並論。
現在的菱刈隆可以說在沈陽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那求援電報一封接一封地往國內發,可是始終沒有得到增兵滿州的消息,倒是有消息說德國駐華大使陶德曼正在調停,這對他來說倒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了。
熱河戰役的勝利不但讓舉國歡呼,也讓楊大老板愈加誌滿意得起來,這從他跟日本人談判時的嘴臉上可以看出。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這貨就像個逼債的黃世仁一樣坐在太師椅上,一邊拿手指頭敲著扶手一邊說道,旁邊一身盛裝懷抱小熊貓的瑪格麗特看上去比個地主婆也強不了多少。
日高信六郎一臉憋屈地看著眼前那塊臟不拉幾比擦腳布也好看不了的聯隊旗,整整十噸黃金啊,就這麼送給了這家夥,雖然不是他出,但作為一個日本人,他的心裡仍然有一種滴血的感覺。
楊豐可是說到做到,說一克也不能少,那就是一克也不能少,現在這十噸黃金在外麵剛剛過完秤,可不是用地磅秤出來的,那都是拿小秤一塊塊秤出來的,熟悉他在這方麵風格的日本人特意給他多加了幾十公斤,即便是這樣到了楊豐這裡也才剛剛夠數。
坐在另一邊的陶德曼看了看他們微笑著說道:“楊,現在聯隊旗的問題已經解決,我們是不是該討論雙方恢複和平的問題了?無論是中國還是日本,都是我們德國最真誠的朋友,我國元首閣下和我本人都非常不希望看到你們之間的衝突繼續下去,所以非常希望你們能夠坐下來用談判的方式解決雙方的分歧。”
“非常感謝元首閣下,就我本人來說,對日本人民還是很有感情的。中日都是一衣帶水的友好鄰邦嘛,有時候我自己都在懷疑,貴國政府到底出於一種什麼心理,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我對日本人民的這種感情?”楊豐一臉委屈地說道。
“楊先生,這次衝突的起源,是抗聯襲擊我們的士兵。希望您能明白這一點。”日高信六郎忍著啐他一臉的**說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這種騙小孩子的把戲就不要再提了。”楊豐鄙視地說。
“二位,這場衝突的起源我想沒有必要再討論下去了,那是一個誤會,僅此而已,我們現在是在解決分歧,而不是製造分歧。”陶德曼趕緊說道。
“也罷,我給大使閣下麵子,”楊豐很勉強地說:“停戰的條件很簡單。民國地圖上的熱河省全境,遼寧省大淩河以南歸東北光複軍和抗聯,我軍不會進入大淩河,醫巫閭山以北,同樣日軍必須撤到遼河,柳河連線以東,中間為非武裝區,作為交換我可以勸說抗聯撤出長白山區。”
應該說他的開價非常有誘惑力了。實際上當陶德曼把楊豐可以讓抗聯撤出長白山的消息帶給日本人以後,日本人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啊,這些年唐聚五就像一根紮在他們腳心的釘子一樣,讓他們在東北每走一步都格外艱難,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這個釘子所帶來的傷害越來越嚴重,就像一個正在化膿的傷口一樣腐爛著。
可是他們又沒有能力拔掉這顆釘子。楊豐的爪牙們跟唐聚五一東一西遙相呼應,不論他們想動哪個,另一個必然做出反應,兩線作戰都已經成了一個解不開的死局。
可現在楊豐居然主動提出把抗聯撤出長白山,這的確很難讓他們不感覺難以置信。實際上日高信六郎來之前內閣就已經給了他明確的指示,隻要能夠確信楊豐真會把抗聯撤走,那麼一切條件都好商量,哪怕給他點撤軍費都是可以考慮的,對於楊豐愛財這一點日本人還是很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