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將蒼焱推開幾步,又把周立文推出玻璃門,“回頭再說吧。”
周立文鼻子冒血止不住,樣子實在狼狽。他隔著玻璃門,對沈沁說:“有事給我電話。小心點,多保重。”這才依依不舍離開。
呼,沈沁長舒口氣,總算走了。
“要不要揍我兩拳,給你出氣?”
蒼焱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卻又無能為力,“我舍得揍你嗎?我捶死自己,也不會動你一下。你這麼說就是故意讓我傷心。你明知我舍不得,你就故意氣我。”
沈沁露出一絲笑,試圖緩和氣氛,“至於嗎?你是三歲小孩兒嗎?什麼事都沒有,你發這麼大火乾嘛?把我客人都嚇跑了。”
“客人有我重要嗎?怎麼沒事?這裡邊事情大了!”
“有多大?說來聽聽。”
“哼!彆跟我繞。總之我就一句話,彆讓我見到他!”
“蒼焱,講點道理行不行?我不是非得見他,但我不喜歡你這種口吻,莫名其妙。就算你倆有過節,那也礙不著我。你不見他就好啦,你管我乾什麼?”
“可我們、我們、我們不是一起的嘛!我討厭他,你就應該討厭他呀!”
“你有時候真像個無理取鬨的孩子。成年人的世界,還搞什麼幼兒園小團體?你不跟他玩,我也不跟他玩?要不,你給我個理由,要不,你彆管我的事。”
蒼焱又扁嘴,方才炸毛獅子的氣焰沒了,在沈沁麵前,他就是隻委屈小狗。
沈沁也看不得這個,他心軟,沒治。
他弄杯冰咖啡安撫蒼焱,“好啦。冷靜一下,你剛才確實有點過分,怎麼能動手呢?你再看不慣一個人,也不能隨便動手。
你這暴躁性子真得改改,站你身邊我都提心吊膽,我怕你把人家打傷打殘,暴力是柄雙刃劍,傷人傷己。無論是道德層麵還是法律層麵,有些界線不能踩。”
蒼焱不吱聲。如果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讓他聽話,隻有沈沁。
“眼珠子滴溜什麼呀?彆動歪心思。我跟他沒你想的那麼親密,就是同學,但是,我不許你動他。隻要不是什麼不共戴天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彆惹事。還捏死人家,你真牛逼。”
蒼焱撓頭,弄亂一頭獅子毛,“煩死了。要不是看你麵子,我今天肯定不止一拳。我可以不動他,隻要他從你身邊消失。告訴你他不是好人,你也不聽。反正你就吃死我,你知道我拿你沒辦法,你就欺負我。”
“我欺負你什麼啦?”沈沁笑著擼獅子毛,“你多威風啊,出拳如閃電,蒼少爺,蒼總,隻有你欺負人家的份兒吧!”
蒼焱一把將沈沁的手從腦袋上拽下來緊緊包住,“沈沁,我知道你脾氣倔,我不想惹你不高興。我儘量控製,隻要他彆惹我,我可以不揍他。但是,你要跟我一條心,就算他接近你,你也要保持距離。”
這算是各退一步。即便是夫妻是情侶是最親密的人,也未必能徹底改變對方,相處之道更多的是妥協是包容。
蒼焱不可能改變,但為了沈沁,他隻能忍。他想雷霆手段,可又不能輕舉妄動。
沈沁也不可能改變,他不可能唯命是從,他再心軟也不可能失去自我。但是為了蒼焱,他可以退一步,跟周立文保持距離,不主動不靠近,不讓蒼焱炸毛。
兩人保持一種微妙的平衡,誰也彆說服誰,但又都各退一步,在彼此能忍耐的範圍和諧共處。
可周立文卻是個最不穩定的變數,他才不管什麼平衡,他執意接近沈沁,幾次三番主動現身。
因此他與蒼焱難免衝突,蒼焱一旦發作就是怒火滔天,可又礙於沈沁不能把周立文怎麼著,所以在悠哉淡定的周立文麵前,反倒落了下風。
這能忍?蒼焱不是沒腦子隻會打的肌肉男,其實他腦子好得很。於是,周立文又一次陰魂不散時,蒼焱出大招:“你當他好人?他怎麼不敢告訴你他是周氏企業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