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方鴴才補充了一句:“艾緹拉小姐,你應當還記得馬紮克先生的話吧?那枚胸針,很可能是尼可波拉斯的追隨者們留下的,就是拜龍教信徒們——”
“拜龍教信徒有能力奪走人的星輝嗎?”艾緹拉拿著胸針,問道。
方鴴楞了一下,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有人可以奪走他人的星輝嗎?當然不能了,否則這個世界還不亂了套。不過星輝的數目的確非是一成不變的,他不由想到在第二世界就有很多秘寶可以增加一個人的星輝總量。而那些東西,也是頂尖的選召者們彼此爭奪的核心。
方鴴忽然怔了一下,想起來在第一世界或許也有這樣的東西——精靈聖杯,那歌謠之中傳唱的‘永恒的生命,無儘的智慧’,不正是生命秘寶的典型特征?這件精靈至寶應當也有這樣的能力,可以永久地恢複一個人的生命力,即提升星輝數量的能力。
“星輝,精靈聖杯,方尖塔——對了,還有艾緹拉的弟弟不也是為了尋找精靈聖杯才來到艾爾帕欣的嗎?”他忽然想到了這一點,隱隱感到這裡麵有些聯係,忍不住開口問道:“艾緹拉小姐,有關於精靈聖杯與七座方尖碑的傳聞,最早究竟是從那裡開始流傳起來的呢?”
“好像是古拉港吧,”艾緹拉柔聲答道:“那個和淵海最近的地方,第一座方尖塔也是在那裡的淵海之中出現的。”
淵海——那是艾塔黎亞大陸下方,被人們稱之為深淵之海的地方。無論是第一世界還是第二世界,關於淵海的記錄都隻是一些支離破碎的信息——有人說那下麵是一片汪洋大海,也有人說下麵是熾熱如火、岩漿漫流。
那兒也有一個支離破碎的世界,殞滅的埃索林。
不過由於亂流層的存在,從雲海之上能下到淵海層的地方確實不多,古拉港附近的空之淵據說直通淵海之下,但真正去過的人很少。
可方鴴聽了之後,不禁有些皺眉:“……古拉港附近不是拜龍教活動的區域啊。”
艾緹拉想了一下,意識到方鴴的言外之意:“你是懷疑方尖碑流言是拜龍教信徒散布出來的?”
方鴴點點頭。
可他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顯得有點沮喪。“可是現在線索又不太對得上,如果那個冒險團還有人幸存就好了。”
“我也這麼想過,可是和基德一起參與過第一次冒險的人,基本上全部喪生於旅者沼澤之中。”艾緹拉倒是十分平靜——或許她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隻是需要一個真相而已“……另一些人的屍體雖沒發現,不過也下落不明,想必凶多吉少。”
方鴴忽然想起什麼,又問道:“那這個冒險團背後的發起者呢?就算發起者也喪生,那至少還有資助人不是嗎,資助人又是誰?”
艾緹拉也一下愣住了。
她一下抬起頭來看著方鴴,眼中滿是欣喜的光芒。
他們這一行人在艾爾帕欣停留也有一段時日,除了幫姬塔他們完成任務之外,也一直在多方打探線索。最後又聯係上了黑山羊商會的會長,完成了對方的委托之後,沒想到隻拿到了這麼一枚‘不會說話’的胸針。
拜龍教信徒是對於遍布於整個第一世界的邪龍崇拜者們的統稱,其內部遠遠不隻有尼可波拉斯的追隨者這一支而已,甚至可以說是派係林立。
而就算是在雲層海地區,要想把這些人找出來,也是一件天方夜譚的事情。畢竟邪龍崇拜者本身就是見不得光的秘密信徒,往往在平日裡還有另外一重身份。
因為種種原因,這枚胸針對於他們來說其實也有於無。
也或許是因為頭緒紛雜,又加上心如亂麻,精靈少女竟從來也沒考慮過從另一個方向上來考慮這個問題。
那就是——這個冒險團究竟如何組建起來的?她弟弟為什麼會不遠萬裡,離家出走來參與這樣一個奇怪的冒險團?它創建人又是誰?背後的支持者又是誰?為什麼關於精靈聖杯的傳聞會在一夜之間從古拉港流傳開來?
一切都充滿了謎題。
而往往謎題背後,往往就是真相與答案。
艾緹拉一時間,不由有一種撥雲見日的感覺。想到這一點,她仔細端詳著這個大男孩,眸子裡滿是溫柔:“謝謝你,艾德,一直都在幫我想這些。”
方鴴笑了一下,沒好意思說這裡麵也有妖精小姐的功勞,隻好一個如把功勞占為己有了。他又撓了撓頭說道:“其實我想馬紮克先生應該知道一些東西,可惜當時他沒告訴我們這些,想必我們問他也不會回答的——”
“沒關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縱使是艾梅雅女神也不要求人們都無私奉獻,”精靈少女通情達理地答道:“幫助是相互的,我們沒理由要求彆人什麼,但我們可以自己想辦法。”
方鴴點點頭。
他當然知道那個辦法,一個冒險團,至少是肯定應當在一個地方留下它的記錄信息的。
那就是戈藍德的冒險大廳——
但他忽然覺得有點奇妙,這樣一來的話,似乎艾緹拉與帕克他們,又和他有同樣的目的地了。他也正是要前往戈藍德,去繼承黎明之星這個名字。
而方鴴正在思考這個問題,忽然聽到遠遠似乎有人在叫他和艾緹拉的名字。
他回過頭去,在平台上剛好可以看到巨獸的左前方,森林中天藍與洛羽從那裡跑了回來。那個法國小姑娘把手攏在嘴邊,衝兩人大喊道:“艾緹拉姐姐,艾德哥哥,快來啊,那頭岩鯊已經出現了!”
於是方鴴這才想起還有這麼一回事來。
是啊,天大地大,賺錢最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