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有些訝然地抬起頭來,看向對方,心中卻想蘇菲究竟有沒把證據呈交上去,怎麼超競技聯盟的官員還與暗影王座的人在一起?
但他並未想多,隻是第一次自己如此近距離直麵超競技聯盟的官員,心中還是難免有些緊張。一方麵是因為這個機構幾十年下來的名聲赫赫,二也是因為他自己的身份。
作為偷渡者,在官方麵前難免會有些心虛的。
但那人顯然並不是因為這一點來找他的,對方繼續說下去:“艾德先生,現在你也清楚我的身份了,超競技聯盟一直以來是以維護選召者的利益為己任的。而這種利益,不僅僅包括了那些看得見、摸的著的東西,以及選召者的聲望與整個體係的秩序。”
“艾德先生,你是自由選召者,而超競技聯盟尊重所有的自由選召者。但你應當清楚,自由不是無所限製——星門宣言是我們共同需要恪守的底線,因此超競技聯盟一直以來的任務,是力求把那些違反星門宣言的不法之徒從選召者的隊伍之中剔除出去。”
“以達到維護我們自身隊伍純潔性的目的。”
對方這才停了一下,目光轉向人來人往的大廳:“所以這一次超競技聯盟南下,與暗影王座公會達成一致,其實也是為了整頓南方的秩序。但你也應該看到了,在這其間,發生了許多的不好的事情……”
方鴴看了一旁的年輕人一眼。
心想對方要不提暗影王座的事情,他說不定真信了。
而現在,他隻默默等對方說完——
那官員見他沒什麼反應,才繼續說下去:“Ragnarok也在與我們合作,而這正是我在這裡掛名的原因。我聽說你與奧丁會長關係不錯,因此我猜作為一個傑出的選召者,你也應當不介意與超競技聯盟合作罷?”
方鴴聽了隻有點想撓頭。
因為他在思考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偷渡者究竟算不算傑出的選召者,也不知道軍方對此會作何看法?
“艾德先生?”那人見他忽然走神,連忙追問了一句。
方鴴‘啊?’了一聲,這才回過神趕忙點點頭,管他是怎麼一回事,反正先答應了再說。
——看看對方是什麼說法。
而那人心下一喜,這才說道:“是這樣的,在都倫動亂那一夜,你應當見過葉華這個人對吧?你能不能與我說一下,當天夜裡,他和舊南境同盟的煉金術士們究竟有何陰謀?”
方鴴一聽,不由怔住了。他沒想到對方找他,究是為了這麼一回事。
不過他當然不可能站出來揭發葉華大神。
先不說這些人究竟有沒安什麼好心,那一夜他與葉華大神本來也隻是偶遇而已,他知道個屁關於舊南境同盟的所謂的‘陰謀’?而且在他看來,以當時超競技聯盟乾的事情,本來也說不上光彩。
更彆提這後麵還牽扯到暗影王座的事情。
不過直接拒絕,似乎也不太好。
他想了一下,乾脆實話實說:“這位先生,我也很想幫你們,可是那天我和南境同盟的人遇上也隻是巧合而已……”
那官員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心想你就編。他手上掌握的信息相當清楚,此人正是當夜帶走莫德凱撒公爵次子之人,也有證據表麵他與葉華在此之前接觸過,隻是後來莫德凱撒公爵次子又自己返回了鳳凰之城。
所以他也不好直接發作。
但他想了一下,覺得方鴴態度還算誠懇,對方在這時難免會有一些顧慮,無可厚非。於是口氣緩和道:“這沒關係,隻要你願意站出來檢舉揭發葉華此人就可以了,不必有所顧慮,這是光彩的行為。”
他停了一下,又許以好處:“我聽說你有一個小團隊,我們超競技聯盟對於以身作則、維護選召者名譽的團隊,其實是有許多獎勵規則的——”
方鴴心想我信你個鬼,但他也知道該怎麼作,故意麵露難色。
對方一看,心知有戲,繼續說道:“這樣吧,你可以回去考慮一下,在這場比賽結束之前給我一個答複,如何?”
方鴴已無心再留,隻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合作愉快。”那人卻伸出手來,微微一笑:“艾德先生。”
方鴴極不情願與對方握了一下手,而對方也不知道什麼毛病,手又冷又濕,讓他差點沒惡心得直接抽手。轉身之後也趕忙拿出紙巾狠狠地擦拭了幾下,還仍覺得有點惡心。
而那年輕人居然還厚顏無恥地追上來,對他說道:“艾德先生,以後我們就是自己人了,你能不能介紹我給希爾薇德小姐認識一下?”
方鴴隻差沒一拳把這人打飛,隻強忍著不快,皮笑肉不笑地答了一句:“有機會再說。”
他心中想的卻是,和拜龍教勾結,有機會就送你去星門港的內務處喝茶——
而那年輕人也嘿嘿一笑:“那多謝了。”
但轉過身,對方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兩人顯然不歡而散。
……
老漢克注視著黑沉沉的湖麵。
三十年來,他時常感到這湖水之下像是一雙冷冽的眼睛,黑幽幽的,冰冷而無言——當梵裡克的燈火注視湖麵之時,湖麵之下的東西或許也正默默凝望著這座城市。
那加入巡邏隊的年輕人正心不在焉地將標杆插入湖水中,但老漢克猛然回過身去,抓住對方的手。後者微微一怔,有些惱火地看著這老頭子:“老家夥,你乾什麼呢?”他還急著完成這裡的工作,回去參加城裡的慶祝活動呢——
明天煉金術士大人們的比賽就開始了,而此前的慶祝活動已經持續了下一個下午。
他一點也不情願這時候出來巡邏。
“動作輕點,”老漢克根本不在意城內的慶典,他被人們稱之為‘老’漢克也有快二十年了,至於他守著這湖的年頭則已長得快記不清楚,人們都說他清楚這片湖水的喜怒哀樂。
而他清楚,自己隻不過是保持著敬畏之心而已。
他還沒忘了十三年前的長湖,是個什麼樣子的。他抓住那年輕人的手道:“小心湖下的東西。”
“湖下能有什麼東西,”年輕人搖搖頭:“臭魚爛蝦罷了。”
但他也想起關於魚人們寇拉斯的傳說,下意識放慢了手上的動作,過了一會抽起標杆一看,浸水的位置已經到了三分之二處。
年輕人回過頭來,與老漢克互視了一眼,兩人臉色皆有些難看。
“水位又升高了。”
“再升高下去三四號碼頭都不能用了。”
“得通知煉金術士大人們,老家夥,你去不去?”
老漢克卻連連搖頭,有些驚恐地低聲念叨著什麼。
年輕人仔細聽去,卻隻聽到一些古古怪怪的詞彙,讓他看著那邊黑沉沉的湖麵,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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