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截胡者?(1 / 2)

浼婂?涔嬫煴 緋炎 7038 字 19天前

那場戰鬥之後,盲從者就好像忽然消失了一樣,在這秘密基地之中再看不到任何影蹤——無論是他們的守衛也好,還是那些血肉怪物也好,皆通通消失得無影無形。

眾人沿著筆直的地下洞窟向前,沉浸在寂靜與黑暗之中,隻餘腳下沙沙的腳步縈繞於耳畔,那仿佛一個古老的聲音,在潺潺低語。好在這隻是一個關於神經過於緊繃的幻覺,仔細聽去,那其實是地表的風聲。

雖然洞窟的地麵微微傾斜向上,像是逐漸深入了邊緣陸脊的中心,但方鴴可以斷定,一側的石壁厚度最多不會超過二十尺,外麵就是空海,而薄的地方,可能還沒有這個厚度。

數米厚的岩石聽來已足夠牢固,但相比起伊斯塔尼亞陸緣岩石層深達幾千米的厚度,不過隻是薄薄的一層雞蛋殼而已。黑暗之中,安洛瑟的徽記仍懸掛在他胸口,在微光下明晃晃的閃著光。塔塔小姐也安靜地坐在右肩上,翠綠的目光安靜如常,隻偶爾會回頭看他、看自己的‘妹妹’——正抓著姬塔兩束頭發作威作福的方妮妮小姐一眼。

走了一陣之後,其他人也終覺出些不對味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夜鶯小姐,她靠著牆走了兩步,向前麵看了看,皺了一下好看的眉頭,才悄然後退,形同一道無聲的影子,滑了回來,立在眾人麵前。

方鴴看到愛麗莎的明亮的眼睛在黑暗裡閃閃發光,像是貓的眸子一樣,看向自己問道:“團長,是不是有點太安靜了?”

從之前到現在,除了他們自己之外,她看到唯一活著的生物,是一隻從灰色的土層上麵爬過去的旅鼠。

“是啊,”而方鴴還沒回答,烏小胖早就忍不住了,插了一句嘴:“那些家夥會不會逃了,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的確也是,明明之前還打得有來有回的,好像突然就安靜下來了。”

盧福之盾中有人也如此提了一嘴。

在黑暗中,方鴴拿出通訊水晶,問了一句:“希爾薇德,你那邊怎麼樣?”

通訊水晶之中沙沙乾擾的聲音更明顯了,銀沙沙漠之中似乎在醞釀一場塵暴,愛爾娜告訴過他們,沙海中的塵暴對於以太的擾動最大,或者說,這種聲勢浩蕩的自然現象本身就是一種以太擾動的表現。

貴族小姐看著沙海之上浮起的一層昏黃的天幕,天色猶如在黃昏之下、末日降臨之刻,但風暴的中心尚在數百裡之外,它的邊緣就已經影響到了南方的坦斯尼爾港。

她用一隻手蓋住自己飛舞的頭巾,聽著水晶內方鴴有些失真的聲音——那像個大孩子一樣——不由好笑:“沒有任何動靜。”

在黑暗之中,希爾薇德的聲音像是被拉長了,斷斷續續。

“……對了,艾德,可能起風暴了。”

方鴴微微一愣:“你那邊沒事嗎?要是不安全的話,就和謝絲塔一起先返回坦斯尼爾好了。”

“還遠著呢,風暴的中心應當在依斯坦,一時半會還波及不到坦斯尼爾,不過接下來幾周就不好說了。”

“那就好。”

“下麵還順利嗎?”

“勉強。”方鴴想了一下,也隻能為眼下的局勢想到如此一個形容詞:“找到一些戰利品,但盲從者與我們隻有兩次接觸之後就消失了。”

“天藍應該會喜歡聽到這個消息,”希爾薇德笑了一下,想了一下又道:“地麵上沒有看到有人,盲從者或者秘術士都是一樣,你可能要小心一些了,我的船長大人。”

方鴴應了一句是,關上了水晶。

一旁烏小胖聽得眼睛閃閃發光:“大佬,是你女朋友?”

“怎麼?”

“哇,聲音也太好聽了,”烏小胖眼中閃動著熊熊的八卦之火,誇張地答道:“羨慕。”

方鴴一陣惡寒,下意識遠離了這家夥幾步,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和愛麗莎一個愛好,他應當早一些覺察出來的——而且這麼失真的聲音究竟怎麼聽出好聽來的,自古以來舔狗不得好死。

但小胖子對此顯然毫無自覺,仍壓低聲音悄悄道:“大佬真是高。”

“什麼?”

方鴴更是一頭霧水。

烏小胖眼珠子一轉:“還有姬塔小姐。”

話沒說完,屁股就挨了一腳。

他回頭怒道:“誰踹我?”

那盧福之盾的劍士忍無可忍:“我說你這死胖子,能不能分清場合。”

一旁羅昊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感覺膝蓋中了一箭。

不過對方也總算把話題拉了回來,紛紛發表起對眼下局麵的看法,大部分意見是——走私商人可能集中兵力,打算在前麵埋伏他們,給他們一個‘驚喜’,所以接下來必須更小心一些。

隻有帕帕拉爾人對於這個問題的看法看來彆具一格。他兩隻手揣在荷包裡,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對眾人表示:“不不不,我覺得不可能會這麼簡單。”

“帕克,你有什麼看法?”洛羽問他。

帕帕拉爾人黑漆漆的眼珠子一轉,答道:“各位,你們是不是忘了一個事實,我們團長是個惹事精,按照我的第六感——這件事情的發展應該是怎麼詭異怎麼來,反正是你們想不到的方向就對了。”

“至於埋伏什麼的,”帕帕拉爾人大搖其頭,胖乎乎的腮幫子跟著一個勁地晃動:“也太容易猜了一些,我看不行。”

方鴴大怒,當即公報私仇一巴掌把這家夥拍了一個趔趄,沒好氣道:

“說點有用的。”

帕克抱頭怒道:“這難道不是有用的?”

羅昊雙手壓在盾上,嗤笑一聲:“女人才有第六感。”

但這話又引來了愛麗莎與姬塔的雙重敵視,夜鶯小姐當即針鋒相對:“羅胖子,怎麼?看不起女人?”

羅昊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舉手投降。

不過關於帕帕拉爾人究竟有沒有第六感這個問題,最終七海旅團內部幾人還是達成了一致——因為在箱子一本正經的提醒之下,他們才想起來帕帕拉爾人還有另一個身份來著。

這樣羅昊與愛麗莎都得到了完美答案。

隻有帕克有點惱火,但吧唧著嘴一時間又沒想好該怎麼反駁。他總不能把自己穿過變性腰帶的事情拿出來說事吧,盧福之盾的人聽了不笑掉大牙才怪。

我們的夜鶯之王先生一時間感到有點索然無味。

沒多久,兩個隊伍來到了這條長長溶洞的儘頭,在那裡有一個寬廣的地下空間,黑暗的儘頭處,無聲矗立著一座緊閉的大門。

看到這道門,眾人不由回過頭來將目光投向方鴴。他們先前猜測走私商人會合兵於一處,並在一個地方對他們設下埋伏,這扇大門後顯然很符合這個可能性,若沒猜錯,他們或許會麵臨一場大戰。

方鴴看了看那木門。

除了厚重與高大,他一時也想不出其它更恰當的詞彙來形容這扇門——對開的大門彼此緊閉,其上樸素無華,敦實的木料表麵已有些坑窪,門板上隻箍了幾道生鏽的鐵箍,而門把手早已消失不見。

假設門後潛藏著未知的危險與爪牙,但他其實還有另一個選擇——那就是等阿貝德引兵而至,那時盲從者背腹受敵,自然不攻自破。但方鴴心中總有一種不踏實,好像正如帕帕拉爾人之前所言一樣,一切都太順利了。

順利得甚至有些不可思議。

在城內表現得那麼狡詐的盲從者呢,上哪兒去了,他們在此之前所遇上的隻有呆板愚昧的對手。

還有秘術士們,也像是消失得無影無形一樣。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之前所遇上的那幾隻發條妖精,它們的主人好像至今還沒露麵,會不會與他們在下層洞窟之中,與那個杜克族獵人遭遇時發生的那個小插曲有關?

方鴴如此思索了片刻之後,心中其實已經確定了答案。

七海旅團的眾人已經很習慣他們團長思考的方式,羅昊見他神色,便主動站了出來:“我來開門吧。”

“小心一些。”方鴴對他提醒了一句。

羅昊點點頭:“我明白。”

作為團裡唯一的鐵衛士,這種任務也確實隻有他可以勝任——至於盧福之盾的人,眼下等級還沒他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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