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塔試煉中,銀之塔是團隊試煉,會有一重重關卡考驗團隊中的每一個人,以及整個團隊的平均水平。那些隻側重於某一個方麵的團隊,在這個試煉之中是走不遠的,而在第二輪比賽之中減員的團隊,在這一輪比賽之中則更容易被淘汰。”
“相較起來,冬至之塔的個人試煉看起來要容易一些,但事實上並非如此。我知道你們許多人都去過夏儘高塔的千門之廳,但亞培德南的冬至之塔,與涅瓦德的夏儘高塔有相當大的不同,你們若是不謹慎一些,會在這一關上吃大虧。”
布麗安看著眾人,尤其是看了方鴴一眼,“許多人都以為雙塔試煉隻是對於煉金術士的獎勵,但彆忘了,在第三輪比賽之中的淘汰率甚至還要高於第二輪,剩下的一半人當中,隻有十個人可以真正回到艾音布洛克的聖王之廳。”…
方鴴被精靈公主看得有點心虛。
外界許多人都知道他曾經去過千門之廳,但少有人知曉他曾經通過了第七扇門。在見到安德-烏列爾之前他不了解其意義,又因為布麗安與希爾薇德有一重關係在,他還曾經在這位精靈公主麵前提起過那件事。
因此這位精靈公主算是知情人之一。
好在布麗安隻是看了看他,並沒有點出來這件事。也不知道她不是煉金術士對此了解不過,還是因為彆的什麼原因。
關於雙塔試煉。
方鴴其實也是耳聞已久,畢竟工匠大賽關係到七海旅團前往第二世界的門票,他不可能不作相關的準備。
不過帝國這兩座尖塔,他倒是本身就非常熟悉了。
首先冬至之塔是一定要去的,那是安洛瑟給予他的任務。他是龍之印記的持有人,那位銀龍米爾琉希彌斯的學生,夏儘高塔的守塔人所認可的人,因此他必須要獲得另外三座尖塔守塔之人的認可。
雖然他還從沒見過冬至之塔的守塔人,外界對其的傳聞也相當之少。
他唯一聽過的是春曉之塔的守塔人,羅林曾經去過那個地方,當初在依督斯的地下和他說過一些相關的事情。春曉之塔的守塔人,就是桑夏克之主,也是一頭龍。
一頭金龍。
金龍奎拉帕爾。
同時也是帕帕拉爾人的債主之一。
至於銀之塔那邊,方鴴也是有心一窺其貌。
畢竟銀之塔似乎與塔塔小姐的身世有關,他從帝國工坊處得知,當初確立的第二技術路線妖精龍魂,其後繼者後來正是進入銀之塔的那一批煉金術士。
雖然外麵皆傳妖精龍魂的技術已經失傳,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銀之塔的煉金術士們似乎締造了塔塔小姐,但這門技術卻不知為何遺失在了那枚水晶之中。
塔塔小姐自稱是銀之塔的守塔人,大圖書館的守護者,可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這個頭銜與真正的銀之塔有什麼關係。
艾爾帕欣的那座銀之塔他也去過,但那裡而今隻是一座象征性的建築而已,裡麵隻有艾爾帕欣工匠協會的水晶塔而已。
塔塔小姐說考林—伊休裡安的銀之塔大圖書館實際上在埃爾德隆的崇山之間,他當初也調查過,考林—伊休裡安前往銀之塔學習的學者,當初也是前往埃爾德隆沒錯。
可離開銀之塔的學者,之後很少有能再回到那個地方的。而七海旅人號也沒機會前往埃爾德隆一行,因此方鴴隻好將當初的調查放下不表。
但帝國的銀之塔似乎不同。
位於樹海邊境上的那座銀之塔,是整個帝國最神秘的區域之一,雖然每十年一次向外界招募學者進入其中,但真正說得清楚裡麵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迄今為止還少之又少。
妖精龍魂的技術路線又源自於帝國,方鴴隱隱感覺若自己能進入其中,說不定可以找到一些與塔塔小姐身世相關的線索。…
但他對銀之塔好奇,對於布麗安公主的雙塔試煉一點也不好奇,工匠大賽的賽製他早就查清楚了。第一輪海選,第二輪積分賽,第三輪是雙塔試煉的淘汰賽。
雙塔試煉之後,便是這場錦標賽的最後決賽。
那場決賽將再一次回到艾音布洛克,在‘莫比烏斯’移動要塞下的聖王之廳中,由僅存的十位優勝者,在兩天四場比賽之中,決出最後的排名。
那就是聖王之選的來由。
不過他不需要考慮那麼多,他隻要過了銀之塔試煉,通過了千門之廳之後,便算是進入了前十之列。
那事實上也是大多數參與這場大賽的工匠的追求。
而隻有少數人,可以奪得那最後的桂冠。
方鴴不由看向一旁。在此之前他總覺得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不由下意識向那個方向看去,才發現是一個高大帥氣的青年,正在那兒看著自己。
對方和他曾經見過的銀色維斯蘭的會長晨曦長得有幾分相似,但仔細看又有不同。晨曦給人的感覺更多的是一身正氣,談吐不俗,更有一種大公會當家人的開明與氣度。
而這個年輕人則有些陽光,像是個大男孩的感覺,看到他看過來,還友善地對他笑了笑。
“琉璃,那是誰,你認識嗎?”
方鴴小聲去問琉璃月。
琉璃月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那是你的死對頭。”
“?”
“那是銀色維斯蘭培養的這一代的天才工匠,”身為銀林之矛的成員,琉璃月顯然對彆公會的精英沒什麼好感,“銀色維斯蘭這兩年被elite穩壓一頭,他們當然不服氣了。”
“作為老牌公會,那些家夥還是有一些底蘊的,喏,那就是——”
琉璃月向那邊努努下巴,“在你出名之前,他就是考林—伊休裡安這一代最年輕,也是最傑出的煉金術士,本來是用來針對elite這一代的天才工匠的。那個女人你也見過,水無銘。”
他切了一聲,“哼,針對一個女人算什麼好漢。不過當然了,我說的是在工匠領域,在戰鬥工匠這邊你勉為其難可以打十個他。”
“水無銘她也挺厲害的,”方鴴想到自己曾經在南境有過一麵之緣的elite當時帶隊的主將,他當時還很是好奇了一番對方的身份,“當時我們是靠了小手段贏了elite的人,正麵對上我可能也不一定說穩贏她。”
“虛偽。”
琉璃月斜著眼睛看著他。
“好吧……”
方鴴撓了撓頭,“我承認我是可以贏她,但是水無銘小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那位elite的主將小姐也是此次正賽的參賽選手。推舉名額來自於昔日同盟那邊,雖然方鴴不太清楚為什麼昔日同盟的人會推舉elite出身的選手,不過這些大公會之間盤根錯節的利益關係他本來也從未弄明白過。…
不過這一次,對方不再是作為他的對手,而是隊友了。
琉璃月這才繼續說起關於那個青年的事。“那家夥比水無銘可要厲害多了,我記得他和你一樣,也是出身卡普卡工匠協會的。不過他早就名聲在外了,被戈藍德總會搶了過去,穩穩占了一個王室的推舉名額,所以當初才沒代表卡普卡工匠協會出戰。你在艾爾帕欣代表卡普卡工匠協會參賽的時候,這家夥被銀色維斯蘭派去參加巨樹之丘的一場表演賽了,聽說吃了個大虧……”
琉璃月想到對方吃癟的樣子,就忍不住有點幸災樂禍,好好把對方嘲諷了一番。
方鴴看著這家夥落井下石的樣子,不由有點無語。
不過他聽到這裡,倒也想起了對方是誰了。他早在卡普卡工匠協會的時候,就聽過關於這個青年的名聲,對方大約比他大兩屆,他在卡普卡的時候,對方早就已經回銀色維斯蘭了。
不過即便是兩三年後,當時在卡普卡工匠協會還時時有人提起這位他的學長和前輩。
方鴴其實對於這些東西並不是很關心,離開卡普卡之後也沒專門去探尋過相關傳聞,而對方又一直不在考林—伊休裡安,因此兩人先後成名的時候,可以說是正好錯過了。
“你認出他了?”琉璃月見他神色,問道。
方鴴點點頭。
“他id叫微語,在卡普卡工匠協會算是我的學長,”方鴴答道,“當時在工匠協會有許多關於他的傳聞,隻是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其實是銀色維斯蘭青訓營的人。”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去了,”琉璃月有點無語地說,“我都不知道你究竟知道些什麼,吳迪還和我說你是個天才,我可一點看不出來。”
“不過想想也是,畢竟你們出身一個工匠協會,互相認識也太正常了,”他哼了一聲,“但你有沒有想過,正是如此,拿你們作比較的人可不少。他成名在前,你成名在後,但你們可從未正麵照麵過。”
“不知多少人等著看你們的好戲呢——你猜他會不會覺得你是他的對手?”
“我想,”方鴴聽了抓了抓頭發,“應該不至於吧?”
他倒不至於因此會有什麼想法。
成名的煉金術士多了去了,就算他同時代的也有羅林,兩人還在南境大賽上交過手。對方雖然誤入歧途,但在魔導技藝的水平上其實並不遜色他多少。
這還隻是在南境而已。
在整個考林—伊休裡安,乃至艾塔黎亞的空海之上,成名的煉金術士,選召者,早已不知凡幾。所以就連琉璃月這麼優秀的戰鬥工匠,在銀林之矛甚至都不算一線。
琉璃月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評價道:
“弱智。”
方鴴被這家夥氣得有點七竅生煙。
不過他又想起什麼來,在此之前他一直就想問對方這個問題了,隻是因為布麗安公主的緣故,一直都忘了。…
他這才忍不住問道:“說起來,你又怎麼會在這裡?我記得銀林之冠的參賽選手不是你吧?”
這個簡單的問題卻讓琉璃月沉默了片刻。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答道:
“我也是來參加比賽的,不過不是這一場……”
琉璃月也沒想到,那場南境的大賽,竟然會對自己的人生改變如此之多。
他原本與吳迪是組合,可吳迪的天賦要比他高得多,銀林之冠在權衡之後放棄了他,選中吳迪抽調前往第二世界進一步培養。
那件事對琉璃月的觸動很大。若非如此,以他的性子當初也不會同意與方鴴一起參加南境大賽。
隻不過因為那個念頭本就在心中縈繞不去,若不是懷著對公會的怨懟之心,想要證明自己,琉璃月也不會輕易答應下來的方鴴的條件。他是直來直去,但不是沒腦子。
可誰會想到,他們最後會奪冠呢?
那場大賽的主力雖是方鴴,可他一樣從中得到不少好處,那之後銀林之矛對於他的也多了不少,公會方麵也向他傾斜了更多資源。
琉璃月本身就在銀林之矛青訓團戰鬥工匠精英編製之中。但戰鬥工匠是一方麵,懂得工匠技藝,還有一定水平的戰鬥工匠又是另一回事,他也算是在南境大賽中證明了自己。
他這次前往帝國,也是來參加一場比賽的。那場比賽規模沒有大陸聯賽這麼大,算是一個名聲不顯的超競技聯盟旗下的賽事,但在各大公會之間的積分排名之中還頗為重要,是超競技聯盟二級聯賽中的一部分。
現在國內超競技聯盟幾近癱瘓,除了比較重要的頂級賽事與杯賽之外,下麵聯賽幾乎處於停擺狀態。但第一賽區各大公會還有自己的積分任務,因此紛紛將自己的二線隊伍調往海外,國內的積分拿不到,隻好從海外想一下辦法了。
這種小比賽在觀眾與粉絲之中名聲不顯,一般隻有硬核粉絲才會持續,但卻是選手積累自身名氣的途徑之一。
因為這樣的比賽往往對手也不會很強,自身優秀的人往往很容易從中脫穎而出,隻要一場場奪得榮耀,自然而然就會獲得一定度。過去這樣的機會也是輪不到琉璃月的,他過去是沾吳迪的光參加過一些,但受度往往為後者分去大半。
不過南境大賽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因此他嘴上不說,其實心中對方鴴相當感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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