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幕 帝國暴雨 IV(2 / 2)

浼婂?涔嬫煴 緋炎 10001 字 19天前

“不過到了一定高度,自然會明白,就如同你和羅芬。”他話鋒一轉,指向方鴴道:“所以如果我沒猜錯,艾德,你身上應該是有海林水晶的碎片吧?”

方鴴吃驚地看著對方,一時連先前正在思考的事情都忘了,他總算在自己的艦務官小姐身上學到了一些東西,表麵上沒顯露太多聲色,隻是心中自然慌張得要死。

這可是他秘密之中的秘密。他身上的海林水晶碎片其實隻有一片,那就是當初彌雅給他的那把星匕首。

而那把星匕首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自不必說,所以關於海林水晶的秘密,無論是那把星匕首還是和他有過一麵之緣的海林王冠,都關係到那個最深層的秘密。

那是銀之塔的主人法瑞夫親口告訴他的,在一切成功之前絕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隻是弗裡斯頓看他吃驚的神色,不由微微一笑,“不必驚訝,你在尹斯塔尼亞經曆過盲神笛卡之戰,不會沒接觸蒼翠之星,或者換一種說法,那其實也與海林水晶類似。”

他停了停道,“至於猜到你身上有海林水晶的碎片也很簡單,有心人不會注意不到,你在艾爾芬多與龍魔女一戰時,隻要看過當時記錄的人,多半會猜到你身具蒼之輝的事實。”

“蒼之輝對有些人來說很陌生,但對我來說卻是很熟悉的東西,”弗裡斯頓笑了笑,沒有明說自己為什麼會很熟悉,畢竟那是僅屬於他的經曆,隻解釋道:“我曾經見過蒼翠之星。”

方鴴恍然大悟。

他還能不清楚這位天才為何會見過蒼之輝麼,這不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和海林威爾、傑爾德姆不但見過蒼翠之星,還深入研究過,甚至眼下帝國正在推進的一切技術都是與之有關的。

甚至可以說是由此而來的,一切的源頭。

對方既然見過蒼翠之星的碎片,又見過蒼之輝,那麼從他和龍魔女的一戰中聯想到蒼翠之星,聯想到海林水晶的碎片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他當時真利用了那樣的力量。

他微微有些默然,要是這麼猜到他與海林水晶的關係,倒也不是不可理解。隻是他雖然放下心來,心中卻升起另一層忐忑,如果這位工匠會長能猜到,那麼其他人能不能猜到呢?

他倒是不擔心其他人猜到他與蒼之輝的聯係,而是擔心那些人會誤以為他與海林王冠有關。

畢竟他可是真見過海林王冠的,而且許多人都知道他和彌雅有過一麵之緣。

他忽然有些醒悟過來,為什麼那時冥和白雪會火急火燎來找自己——還是說她們背後的大公會已經注意到,甚至開始懷疑了?

還好,冥姐站在自己這邊,白雪也答應要幫自己保守秘密,這多多少少讓他鬆了一口氣,同時心中也升起警惕來。現在看來,他身上的蒼之輝可不能時時刻刻暴露在外了。

原來認識這玩意的人還不少。

他想清楚這一切,才意識到自己有些走神,又抬起頭看向那位會長大人。弗裡斯頓卻順著自己的邏輯說下去道:“你們既然見識到那個必然的結果,自然明白我——凡人煉金術士們的初衷,選擇走上這條道路多少有些無奈,但卻是必要的事情。”

“我們是為了我們的世界而行事,即將到來的戰爭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一個殘酷的未來,但我們無法逃避,因此隻能麵對。流血無法避免,所以犧牲是必然的。”

“犧牲?”方鴴反應了過來,“會長先生,我曾聽聞你主導的煉金術改革,這一切都與那個計劃有關麼?”

“你很敏銳,”弗裡斯頓點點頭,“帝國大約從一個世紀之前就開始推進這個計劃,那時候我隻是倡議者,畢竟大預言一直都存在,曆代皇帝陛下從未放棄過在這條道路上的探尋。”

“先代陛下窮儘畢生的心血,推動了帝國的整個變革,這些變革中的一部分在今天看來是不合時宜的,有些甚至已經發生了倒退,但大部分的改革,都成為了今天的現實,”他道,“你是考林人,考林王國在第二世界與帝國交手,帝國這三十年來的成果理論上你們應當在清楚不過。”

“這麼說可能有些傷人,”弗裡斯頓道,“不過不必著急,你也是煉金術士,應當明白煉金術不是那麼狹隘的事情。因為技術終有一天會擴散,其實我也無意將它牢牢抓在帝國人手上,我原本的意圖就是讓你們學習這一切,並將它們帶回你們的國家。隻可惜,真正領會到我意思的人不多。”

方鴴倒沒什麼好著急的,他歸根結底隻是選召者而已,與考林王國可沒什麼太深的感情。就算有些榮譽感,但那也是屬於第三賽區,而不是屬於那個對於他來說有些陌生的王國的。

他對那個國度唯一的認識,大約是那位年輕的國王陛下對於自己和希爾薇德還有她父親的敵意罷了。

雖然他甚至都從未見過那位國王陛下。

不過弗裡斯頓的話也應證他的猜測,雖然那幾乎是明擺著的事情——帝國的技術變革,果然與即將來臨的災難有關。

“可是,”方鴴忍不住問道,“你願意讓技術擴散出去,帝國呢,那位皇帝陛下,帝國的貴族們,他們也認同麼?我的意思是,技術的擴散有其規律性,技術的變革是由帝國所推動的,所以奧述人第一個享受其好處也無可厚非,但按會長先生您的說法,你似乎是想讓我們——聯賽的參賽選手們將你的心血帶回自己的王國?”

“你既然提到禍星,自然明白這是整個艾塔黎亞所麵對的災難,”弗裡斯頓答道,“如果僅僅是帝國人,能夠抵擋天災麼,那是努美林精靈都辦不到的事情,我和那位魔法皇帝陛下自然也不可能這麼天真。”

“這是那位陛下同意的麼?”

“陛下首先是哲理之手的持有者,銀盔衛士的繼承人,然後才是奧述人的皇帝陛下,這是我們在第一個時代於荒野之下就立下的契約。奧述帝國之所以建立,正是為了守護文明。”

守護文明,輕輕巧巧四個字就讓方鴴心頭一震。

但這件事說來簡單,但行來卻往往複雜無比,他問:“那位陛下同意,可貴族難道也同意,帝國人已經達成了一致?”

如果真的帝國已經達成了一致,這位會長先生還需要來這裡和自己商量麼,他直接聯係其他國家的工匠協會不就行了,工匠協會的網絡遍布整個艾塔黎亞,依靠他們的借力不比他們這些參賽選手來得靠譜多了?

何況他還記得自己在尹斯塔尼亞所見的一切,盲神笛卡背後有普羅米修斯的人在活動,何況葉華和星明明白白告訴過他,那背後有美國軍方的影子。

和第三賽區與考林王國保持距離不同,美國軍方可是有直接出手乾涉帝國政局的先例的,或者不如說當今皇帝陛下即位就與華府有很深的聯係。雖然帝國依舊強盛與傲慢,即便是以第一賽區的強大也無法在這裡滲入過深,但確實對帝國上層保持著方方麵麵的影響力。

所以如果第一賽區,如果奧述人真的達成了一致,還會又沙海之中他所見的一切麼。

他可沒忘了自己在諾茲匹茲地下所見的一切,還有irs那個異常的樣子。

如果帝國在準備一場戰爭。

那它打算向誰宣戰?

是第三禍星麼,但從方方麵麵的傳來看並非如此,外麵傳得風風雨雨帝國在準備對雨林之中的大議會動手,難道大議會是黑暗世界的幫凶?

他想起了泰納瑞克,那位蜥人王子雖然沒對他說太多關於它們此次出使帝國的事情,但看得出來,雨林之中過的塔達蜥族祭祀們,也一樣在為即將到來的末日預言而準備著。

那麼帝國究竟意欲何為?

他緊盯著那位會長的眼睛。

弗裡斯頓目光不閃不避,直接答道:“自然不會人人都同意,不過不用擔心,我已經說服了大多數人。在此之前唯一的反對者隻有七魔導士家族而已,但現在他們也站在我們一邊了。”

“霍克公爵?”

方鴴猛然警醒。

“差不多,”弗裡斯頓答道,“但畢竟那是帝國內部的事務,當然公爵的遭遇多少與之有些關聯,可也不僅僅如此。我不想太多談及帝國的內政,畢竟那位公爵大人桀驁不馴,他與陛下的矛盾外界多少有所耳聞——”

他停了停,“總而言之,結果就是如此,對於煉金術士來說,帝國的政治很重要麼?”

的確不重要,方鴴其實壓根關心的不是那個。他隻是問:“會長先生怎麼說服那些貴族們的,也並不是人人都站在霍克家族一邊吧?”

弗裡斯頓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方鴴那一刻甚至感到羅芬的目光也若有若無地落在自己身上。他向那個方向看去,心中有些意外——這家夥又在看什麼——但羅芬在那之前就已經收回了目光。

“帝國內部的利益分配罷了,”弗裡斯頓略過了這個話題,“你對此很關心?但其實並不重要,對於煉金術一途來說那些不過是些有必要但卻無意義的工作。”

隻是他下意識的回避反而放方鴴警覺起來,他自然想到了高塔之中那位天才告訴自己的話。

究竟是什麼讓這位會長讓貴族們言聽計從。

是的,無人可以永恒。

但卻從沒有人放棄過對於永恒的追求,如果有這麼一個機會放在他麵前,他會心動麼?

在經曆過高塔一行,見證過星空最後的結局之後,他可能不會心動,但另一些人呢?那些貴族們可是以目光短淺而著稱的。

方鴴深深看了這位會長一眼。

他大致已經明白了對方正在走的路,他遲疑了一下,正打算告知對方那個最後的結果——不管這位弗裡斯頓是否接受,還是受困於他靈魂之中那個根深蒂固的信條。

他總得要試試。

否則若帝國一意孤行,其他國家多少會被卷入戰火之中。

但鬼使神差地,方鴴卻先停了下來,想起另一件事,下意識問了一句:“我在來的路上,聽說帝國要向南方雨林之中的大議會發起戰爭,煉金術材料市場上的波動,各方麵的準備似乎都指向這個傳聞。可雨林之中的使節不是才剛剛離開帝都麼,會長先生,這是真的麼?”

他問出這個問題其實心中有些後悔,意識到之前深入的探討讓自己有些逾越了。

即便這是真的,但那也一定是帝國的機密,麵前這位會長大人無論是怎麼看待他和羅芬的,也絕不可能和他提起這件事情。

他不但不會得到答桉,反而可能會引起對方的懷疑,甚至惡感。

但方鴴萬萬沒想到的是,弗裡斯頓看著他,直接點了點頭。

“是的。”

“什麼!?”方鴴嚇了一大跳,這個回答過於意外以至於他一時呆在了那裡,腦子裡有短暫的空白,乃至於忘記了接下來應該如何回答。

他不是沒想過有這樣的可能性,畢竟傳言可能會作假,但市場上大宗物資的波動一定會指向那個事實,他是煉金術士,對於煉金術材料價格的變動更加敏感。

而凡人魔導技術中的很大部分,其實都指向戰爭相關的機器,他又是戰鬥工匠,又擅長製作構裝體,對此變化尤為敏感。

何況,他還在諾茲匹茲地下見過帝國人那支神秘的軍隊。

在這個時候組建的軍隊是為了乾什麼,其背後的意義已經很明顯了。

但方鴴怎麼也沒想到的是,這位會長會完全不避諱自己的問題,直接了當地告訴了自己那個答桉。對方甚至看起來並沒有多少猶豫,也沒有因為他問出這個問題而感到意外。

對方隻是看著他,然後反問:

“這場戰爭自然也是那個計劃的一部分。”

“你想知道嗎?”

“我——”

方鴴一時竟有些恍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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