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可如何是好?!那些話已覆水難收,定是傷了他的心了!”
說到此處,淚水更是收也收不住,她拉著窈娘的手,急切道:“現下如何是好!我怎麼就那麼笨,怎麼就說了那些渾話呢!”
末了,她又道出心中隱憂:“姐姐,我與他終歸是擔著兄妹的名分,爹娘若是……”
窈娘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晚晴,人生在世,醒時不過匆匆十數載,你二人即便不能相守,即便要各自婚嫁,若是你不知他,他不知你,待到暮年歸去時,你可會後悔?”
窈娘的話語如同她的香一般,總能讓人於渾噩中醒神,於迷茫處開竅,清風散霧,撥雲見日。
晚晴聞言,眸中憂色消融,逐漸清明,淚意收止,心中情愫一朝明了,便如同滄海橫波,鋪天蓋地而來。
她再顧不上其他,隻急切的想要見到承硯。
窈娘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身影,麵上浮起輕笑,可這笑意轉瞬即逝,繼而愁思漸生。
老天當真不開眼,有情之人,為何歸於一家,晚晴生性至真至純,承硯又心思敏感。
隻怕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碧玉等在院中,見晚晴步履匆忙出來,麵上還似有淚痕,趕忙上前:“姑娘沒事吧?”
晚晴搖搖頭:“沒事,先回府吧。”
碧玉瞧出姑娘不想多說,便止了聲,隨她上了馬車,安靜地在一旁坐著。
此時天色未晚,南禦街上正是人多的時候,晚晴顧及著還在外頭,又怕碧玉擔憂,強壓下心中萬般情緒,她伸手挑起竹簾一角,瞧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忽而想起承硯今日講解詩詞時的言語。
落梅無聲,思念亦是。
她與承硯朝夕相處多年,竟不曾想還會如此刻這般迫切的想要見到他,明明二人不久前才分彆。
原來,思念無聲,卻可奪人心神。
她無心觀景,放下簾子,輕聲道:“碧玉,再快些吧。”
碧玉一愣,有些為難地瞧了一眼外頭:“姑娘,這是南禦街……”
晚晴見碧玉的神色便也反應過來,自嘲一笑:“是我糊塗了,罷了。”
禦街商販行人眾多,縱馬急行可是大罪,她神思恍惚間竟全然忘了這事兒,此時隻得耐著性子,由著馬車緩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