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書在聽聞二人爭吵時便心中有些忐忑,這會兒見秦桑榆離開,又聞得徐巍喚他,趕忙進去:“老爺,您有何吩咐?”
徐巍擺擺手:“備馬車,隨我上鶴鳴山!”
吳書得了吩咐,忙下去吩咐人套了馬車,主仆二人一同前往京郊。
觀雲莊內,昭陽先生正在茶室後頭的觀景台打坐,忽聞學生來報說吏部尚書徐巍已至會賢閣,他心下疑惑,這不年不節的,帖子也沒下,彆是出什麼事了。
這般想著,便趕忙吩咐將人請過來,又將茶水煮上,不多時,就見徐巍愁容滿麵地步入茶室。
昭陽先生起身見禮:“徐兄,怎得今日得空上山了?”
徐巍還了一禮:“韓兄,未曾告知便突然來叨擾,還望韓兄莫怪。”
昭陽先生請他入座,又倒了茶水:“無妨無妨,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我看你一臉愁容,可是有何難事?”
徐巍長歎一聲,才道:“我今日前來,還真有些事,想要聽聽韓兄的想法。”
昭陽先生聞言便多少心裡有些數了,徐巍此人能在短時間內官至尚書,顯然不是個蠢人,吏部素來是六部最重要的存在,吏部尚書甚至有天官之名,徐巍在此位置上從未出錯,政績頗豐,足以見其心智。
如此,還能有何煩心之事需要來問他,想來也隻能是與上頭那一位有關了。
果然,徐巍將近來的幾樁事一一說來,昭陽先生聽罷沉吟片刻道:“徐兄,我倒是覺得,尊夫人有一言說得對,以承硯的性子,恐怕你無論做何決定,都會後悔。”
徐巍怎麼會不知,他苦著臉道:“你當我願意如此麼,哪個為人父母的,不希望子女過得歡喜呢,可我如今身在其中,不得不顧慮這些,聖意在前,棋差一招便是萬劫不複。”
昭陽先生為他添上茶水,緩聲道:“我知道你的為難之處,可慎為,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承硯之事,還是不要太過專斷為好,他情執太重,早在鶴鳴山這幾年,我便已看得分明,他與晚晴之間的緣分,沒那麼簡單。”
徐巍聞言疑慮道:“此話何意?”
昭陽先生卻微微搖頭:“再多便不能說了,我言儘於此,慎為,此間諸事牽扯頗多,你需得思慮清楚。”
徐巍聞言陷入沉思,昭陽先生能說的,都已經說得十分清楚了,可站在他這個位置,著實是左右為難。
茶過數旬,香氣漸散,外頭已不見天光,唯餘一輪殘月,懸掛天際。
徐巍起身告辭,昭陽先生起身相送,二人行至觀雲莊外,徐巍終是輕歎一聲,沒再言語,隻帶著吳書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