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伯爵府那邊遞了消息過來。”
周嬤嬤端著一盞參湯進屋,秦桑榆疲憊地擺擺手:“放下吧,我不想喝,伯爵府那邊怎麼說?”
周嬤嬤知道她心煩,也不硬勸,將參湯放在一邊,道:“伯爵府同意老爺的意思,道是早些完婚也好。”
秦桑榆冷笑一聲:“他們自然是覺得好,如今眼瞧著近年關了,也不知夫君在急什麼,非要開春就將晚晴嫁過去,承硯都病成這樣了,他像看不見似的!”
周嬤嬤可不敢跟著她一同指責徐巍,隻能勸道:“夫人消消氣,老爺再如何,也不敢違抗聖意啊。”
秦桑榆繡眉緊蹙,麵色不虞:“可開春時晚晴才剛及笄,哪有人家女兒前腳及笄,後腳就出嫁的,他是失心瘋了,也不怕人笑話咱們家晚晴!”
她煩躁地站起身,對一旁的碧月吩咐道:“你去快雪閣瞧瞧,崔太醫都來了幾回了,怎得承硯的身子一直不見好。”
碧月趕忙應了聲是,便往快雪閣去。
周嬤嬤扶著秦桑榆,問道:“夫人若是擔心,不如親自去瞧瞧公子?”
提起孩子,秦桑榆心裡就難受,她歎了口氣:“我如何不想去,隻是一瞧見承硯與晚晴,我這心裡就像針紮一般,難受的緊,那日她二人是如何跪在我麵前哭求的,你也不是沒瞧見,叫我如何忍心呢!”
周嬤嬤眼眶跟著泛了紅,她也是看著他們二人長大的,秦桑榆心中的疼惜之情她怎會不懂。
不過說起承硯的病情,周嬤嬤倒是有些想法:“夫人,說來也奇怪,大公子這病症,似乎與二姑娘有關。”
秦桑榆一愣:“此話怎講?承硯如今這遭確實是因晚晴婚嫁一事,可這事兒歸根結底也不是晚晴的心意。”
周嬤嬤點點頭:“是,話雖如此,可您還記得大公子之前昏厥後,病弱了許久,最後是如何恢複的?明麵上瞧著,那是崔太醫妙手回春,可您細想想,那段時日,二姑娘日日陪伴在公子身側,去歲您不是還因著他們兄妹二人太過親密而擔憂麼,如今看來,怕是那時起公子與姑娘便互通了心意,公子這才好轉的如此之快。”
秦桑榆聞言恍然,她當局者迷,太過憂心兩個孩子,竟忽略了這一點……
“你是說……承硯之所以能徹底恢複,是因為與晚晴……”
她麵色驚惶,眸中浮起深深擔憂,整個人站立不穩,直往後退了幾步,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完了……真要如你所言,我還籌備什麼嫁妝!怪不得崔太醫如何用藥,承硯的身子就是不見起色!晚晴若是真嫁去忠勤伯府,那承硯……”
話還未說完,眼淚已止不住的落下,她不敢再往下想,任何一個孩子出事,對她而言都是難以承受的,可如今還能有什麼辦法。
周嬤嬤見她哭的傷心,也跟著抹眼淚:“夫人,事情已成定局,咱們還是想法子勸勸大公子吧。”
秦桑榆心中悲戚,說話都帶著哭腔:“承硯那孩子是個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我如何勸得住啊!偏夫君一味隻顧著聖上和仕途,承硯都這樣了,萬一……若真有什麼萬一,叫我還怎麼活啊!”
她越說越傷心,周嬤嬤實在不忍,可夫人說的對,公子的性子,不是勸就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