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你心性如此殘忍!不配為人!…….慕容清!…….你不得好死!”
他的聲音在極痛之下甚至有些扭曲,而這幾聲咒罵卻讓慕容清麵上的笑意越來越大。
眼見著那老虎將赫連野僅剩的一條腿啃食殆儘,即將咬向他的咽喉,慕容清淡定地開口:“阿九,待在這彆動。”
慕容九還未反應過來,就見眼前人影一閃,慕容清踩著圍欄,飛身而下,她身形極快,穩穩地落在老虎的背上,電光石火之間,便將釘住赫連野右手的橫刀拔了出來。
老虎哪裡能乖乖地讓她踩著,登時狂躁起來,慕容清足下一點,往後退開一丈有餘,手持橫刀,冷冷地看著它。
慕容九心下一驚,顧不得慕容清的吩咐,抽出長劍便想翻下去,一旁的獄卒出聲阻止:“慕容大人,我勸你還是聽從殿下之言為好。”
慕容九回頭,見說話的是方才那位引路的獄卒,喝道:“萬一殿下有什麼閃失,你我皆難逃罪責!後果你擔得起嗎?!”
那獄卒見他情急,依舊是從容不迫的模樣:“你知道像這樣的畜生,困獸場有多少嗎?死了便要抓新的替補,需得保證時時刻刻都能放出十隻以上,而這些年死在殿下的手中的豺狼虎豹,總不少於三十隻。”
他上前幾步向下望去:“不信你看。”
慕容九聞言也跟著向下張望,就見那老虎麵對慕容清時,和方才對著赫連野的樣子截然不同,不但沒了那股氣勢,反而還往後退了兩步,警惕地盯著慕容清,並不敢衝過去。
慕容清卻不容它猶豫,徑直閃身上前,那老虎見此情形,大吼一聲,揮動前爪便拍了過來,她足下一點,身形靈活地躲開,手中橫刀揮下,寒光閃過,那隻前爪被利落的斬斷。
這是慕容清擅長的招式,慕容九還記得之前在大都寺,那位細作首領,也是被此招斬斷手臂,再無還手之力。
果然,那畜生吃痛,滾到一旁,勉強用一隻前爪站起身來,口中嗚咽著往後退去。
慕容九心下疑惑,一般來說,野獸遭到攻擊,尤其是虎豹這一類的猛獸,是不會有這樣懼怕示弱的行為的,它們隻會死戰到底。
獄卒看出了他心中疑慮,從善如流地解釋:“大人跟隨殿下多年,想必也是見過殿下脖頸處那道傷痕的,您可有問過那傷的由來?”
慕容清畏熱,炎夏時身著紗衣,脖頸與肩膀處的傷痕不少,他自然是見過的,至於問,他可不敢。
獄卒見他搖頭,又接著道:“那傷便是殿下初次來困獸場時所留,那時她在水火獄待了三日,第一日水獄,第二日火獄,第三日,便是這困獸場,兩個時辰,斬殺猛虎一頭,獵豹一頭,豺狼兩匹,最後,是一頭人熊。”
慕容九聽著獄卒細細數來,心驚膽戰,儘管那時他還不在慕容清麾下,可那樣大的事,闔宮震動,玉境台自然知曉。
獄卒見慕容九收回腳步,笑道:“慕容大人,說句不怕得罪您的話,區區一頭猛虎,還傷不到殿下,可您要是下去,那就說不準了。”
這話著實不好聽,可慕容九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能做到玉境台首領,他的武功自然出類拔萃,單挑猛虎雖不至於會送命,但多少得受點傷。
而慕容清不同,她對此早已習慣,知道怎樣在不受傷的前提下擊殺這些畜生。
那老虎耷拉著尾巴退到石壁旁,還未來得及舔舐傷處,眼前刀光一閃,腦袋便掉到了地上。
整個過程乾淨利索,她揮刀甩乾血跡,緩步走到隻餘半口氣的赫連野麵前:“本座說過,你的命,本座留著還有用,定不會叫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