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猛然回頭,看清來人後嚇得一抖,頓時跪倒在地,還不忘為自己辯解:“殿下息怒,奴婢隻是在為公主殿下講些宮中往事,並無其他意思。”
慕容清身著一襲鬆綠長裙搭著暗朱色披帛,踩著白色金邊繡蝶登雲履緩緩走進碧蘿宮院中。
“哦,這樣啊……可本座怎麼聽見,你將皇姑的死,歸結於本座身上呢?”
能當細作的人,本都是臨危不懼的,可不知為何,這宮女卻表現的十分害怕,隻是尚還在強撐著狡辯:“奴婢……奴婢隻是曾聽宮中老人說起過,一時糊塗……殿下恕罪!奴婢不該聽信謠言,以訛傳訛,汙了公主的耳朵!”
慕容清聽的笑出了聲:“聽信謠言?以訛傳訛?你倒是會推卸罪責,將自己撇的一乾二淨。”
慕容笙也有些嚇到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皇姑姑,一時間慌了神,竟忘了行禮,隻是呆呆坐著,大氣不敢喘。
那宮女見糊弄不了慕容清,急得轉身拉扯慕容笙:“殿下!殿下!奴婢是一心為您啊殿下!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慕容笙被她扯了搖晃了幾下,才勉強回過神來,趕忙壯著膽子上前拉住慕容清的手:“皇姑姑,阿笙自小便得蓮兒照料,她不是壞人,姑姑不要怪罪她……”
她越說越沒有底氣,儘管還不懂得裡麵的彎彎繞繞,可也知道剛才蓮兒是在說姑姑壞話,還被當場抓包了,可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這也不是什麼大罪。
慕容清知道跟她解釋不通,當然也懶得解釋,隻是鬆開她的手,笑著道:“阿笙,這個人方才讓你離我和玉姑姑遠一些,你覺得如何?”
她不提還好,一提起來慕容笙便又回憶起蓮兒與她說的話,她抬頭望向慕容清,眼神中儘是茫然,可慕容清敏銳地捕捉到了茫然背後隱藏的那絲防備。
她抬起頭,輕輕歎了口氣,僅僅一個對視,她就知道阿笙和她這對姑侄,是再也回不到從前親密無間的狀態了。
“好啊,本事不小啊,三言兩語,便讓本座失去了一個侄女,隻是不知你這舌燦蓮花的功夫,能不能為自己爭得一線生機呢。”
蓮兒倒也還不算太傻,她聽出了慕容清的意思,嚇得立時抬起頭,就見對方輕輕抬了抬手,一位身著黑衣輕甲的男子便上前兩步,立於慕容清身側,垂首道了聲是。
她隻是個小宮女,並不認得眼前這名男子,可從他那俊逸不凡的長相和穿著打扮上也隱隱猜出了兩分,這樣優越的相貌明顯出自慕容氏,又與慕容清十分親近,這樣的男子王庭之中隻有一個,那就是玉境台二十八將之首,慕容九。
宮女瞬間便抖了起來,她手腳並用地爬向慕容笙,哭喊著求饒:“殿下!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殿下救救奴婢!求您救救奴婢!”
還未等慕容笙再說什麼,阿九已指揮著兩名侍衛將蓮兒堵上嘴拖了出去,她哪裡見過這樣的情景,登時嚇得大哭起來。
慕容清衝著慕容笙後麵幾名不知所措的宮女招了招手:“愣著乾什麼?沒聽見公主在哭嗎?!”
宮女們被喝得恍然回魂,紛紛忍著害怕上前抱起慕容笙哄著,慕容清上前輕輕牽起她的手,卻不想被對方抗拒地甩開。
慕容清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她知道連細作是何意思可能都搞不明白的慕容笙此刻聽不進任何話,隻得沉聲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