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怎麼了?”王二也耐不住性子,直接站起來喝問道。
這時整個飯堂中的人,那些寨中所倚重的頭目們,這時全都把目光投射到了何中英的身上。
何中英知道自己這時要是再不說,恐怕這三個當家的會轉眼就變了臉色——不對,現在已經變了臉!
何中英忙顫顫巍巍地說道:“這人,怕,怕是讓小女給放了。”
“什麼?”王二大怒道。
“什麼?”幾乎是同時仇同和劉喜也大喝起來。
“她怎麼敢!”王二怒不可遏,“來啊,去,把那個膽大包天的混賬,給我帶過來!”
仇同也厲喝道:“沒錯,帶過來!”
劉喜到底還顧念著以前和何中英的有過些的交情,這時忙說道:“大哥、二哥,且慢!”
“三弟怎麼說?”王二看過來說道。
劉喜便忙說道:“這事,畢竟再怎麼說,也是他們父女有些功,畢竟帶回來了這三百兩的雪花銀。
依、依小弟愚見,即便要處置何中英的女兒,也該去問清楚她為何放了人,然後再明告其和寨內上下寨中的規矩,再對其予以懲罰,不過懲罰最好也不要過重,畢竟,她總也上繳了三百兩的雪花銀錠。”
“對對對!”那跪在地上的何中英,這時也忙給三位當家的磕頭,連著說著求饒開恩的話。
王二和仇同彼此對視一眼,也覺得三弟說的不無道理,隨後王二便說道:“那便依三弟所說,王河,你帶人去將那……”他並不知道何蓮的名字,這時便又看向何中英,說道:“何中英,你和王河一同去,將你女兒帶來!”
那名為王河的山寨頭目,當即與何中英領命,然後帶著一隊山寨兵,在何中英的指路下,向著原梆子峪村在寨子的駐紮點趕去。
沒一會便來到了一處山寨邊緣,——這處山寨子的規模、樣式,都要破舊、簡陋許多。
這些山寨自然也是按照山寨中的等級來劃定建造的,依原梆子峪村的這樣的,屬於“更次一等”的地位,自然得不到好的山寨,建造安置。
此時已經近了深秋天氣,天有些冷了,何蓮正坐在一隻躺椅上,吃過了午飯,正在寨中的空地上曬著太陽。
她爹何中英,雖說拿著那三百兩銀子,去向三個當家的邀功去了,但是何蓮並沒有覺得自己交了三百兩銀子就成了自己的禍患了。
相反,她覺得三百兩銀子這種巨款,而且成色還很好的銀兩,怎麼著也會有獎勵過來吧?
隻是她所想的獎勵沒有來到,而是何中英指著路,那寨中的頭目王河帶著人,他們氣勢洶洶的過來了。
雖然說何中英是被大當家之前直接封為了隊長,但是這些梆子峪的村人們還是習慣喚他老爺,而喚何蓮則叫小姐。
何蓮正在躺椅上舒適著躺著的時候,就聽到附近的村人們,在喊著:
“老爺。”
“老爺您回來了。”
何蓮一聽自己爹回來了,也想問問在那邊自己到到了什麼賞賜。
而卻是她一回頭,就看到他爹在十幾步遠也正朝著這邊看過來。
隻是令何蓮感到訝異,或者說詫異的是,他爹正一臉怒色的看著自己。
旋即何蓮準備說點什麼,而這個時候她忽然看到,在她爹的身後還跟著一乾人,然後何蓮就見自己的父親指著自己,說道:“那是我女兒,何蓮。”
隨後那一乾人就快步走了過來,接著就把何蓮給包圍了起來。
何蓮兀自有些不敢相信,是自己爹在指認著自己,然後讓人來拿自己。
何蓮這時候頭都有些懵懵的感覺。
隨後何中英走了過來,便看著何蓮,眼神中有著複雜的神色,心疼、自己對去獻銀子的悔恨、還有埋怨女兒為何放了大魚的惱怒……
而這時在何中英的身後,走出一二十多歲的青年,這青年長得精瘦,臉比較長,還有幾點麻子,這時他走過來,站在了何蓮的麵前,他認真端詳了何蓮,旋即眼睛就挪不開了目光了。
而何蓮似是被這家夥看的有些惱火,便遂轉過頭去,不看他。
長臉青年王河這時忽然臉上現出笑意,然後吩咐那些自己的手下,說道:
“都彆跟弄的跟押送犯人似的,我們並不是押送犯人,相反,這位何蓮姑娘,為寨子裡劫到了三百兩的雪花銀,這是有功之人啊,三位當家的也沒有定她的罪,你們都放輕鬆點。”
聽長臉青年說完,那些他帶來的手下們,方齊聲抱拳拱手說道:“遵少當家之令!”
而聽到馬臉青年的手下稱呼他為“少當家的”,何蓮、何中英都震驚了。
他們來黑風寨時間也是短,自然是連對寨子裡的那些頭目都還認不過來,自然是不知道這馬臉青年就是少當家的。
一聽這“少當家的”,就知道一定是寨子裡的大當家的兒子,不然不可能叫“少當家”,二當家和三當家還沒這個分量。
何蓮也被這麼一句“少當家”給震的回過了頭看那馬臉青年。
那馬臉青年似是被何蓮這麼一看,似乎覺得是很為的得意,他覺得自己鐘意的女子終於正眼看自己了。
隨後這少當家的王河,便說道:“既然人找到了,那就帶回去吧。”
何蓮這時也知道,自己因為那三百兩銀子,準確的說,應該是自己放了趙郎,惹來了現在如今的場麵。
但她對放趙郎,一點後悔之意都沒有,既然黑風寨要追究這件事,那就追究好了,是殺是剮她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