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小二孤身也攔不住人,這時隻好退過來,來拽掌櫃的,要將他從地上拽起來。
“嗚嗚……你們住手啊,住手!”掌櫃的哭著喊著,但是絲毫無濟於事。
店小二終於把茶掌櫃的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茶掌櫃的,此時滿身狼狽,身上的衣服也被之前扯破了,額頭的血口子流了滿臉的血,但他阻止不了這些亂民來搶他的茶棚子,隻能跺著腳在邊上嚎哭。
四名蕭力的護衛這時已經將蕭力圍起來,護衛著他;一名臉上滿是虯髯胡子的護衛,他是他們四個護衛的頭目,這時對蕭力說道:
“大人,咱們要不要趕快離開,他們這些流民,看咱們這裡拿著刀,貿然不敢攻擊我們,我們現在走他們也攔不住。”
蕭力此時猶在恍惚之中,耳中似乎聽到了劉明遠那句質問的話語:“大人怕了?”
隨後是馬車中自己應答劉明遠的話:“賢兄啊,目下整個燕國局勢先不論,便說這個開山府,我名義上是這一府的第一人,但實際上調不動開山府的兵啊,開山府的參將現在也聽說也是對朝廷,也是在首鼠兩端了,
可是對於我們這些文臣,皇帝卻是可以予殺予奪的,我們手中畢竟沒有兵啊!
賢兄問我對大燕局勢的看法,我能怎麼看呢?唉,為今之計,也隻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後是劉明遠的那句話:“爾今,將才,或就在眼前。”
……
“將才、將才!哈哈,將才!”蕭力忽然有些神經質的自說自話起來,間還有著笑聲,他忽然眼睛複又清明起來:
“將才,是啊,本官得了將才,有了兵,才能蕩滌這天下,蕩滌亂世!才能——!”
他說到這裡,忽然閉上眼睛,兩行眼淚從眼中流出,他複睜開眼睛,接上方才的話,隻不過是喃喃而出:“不負淩雲誌。”
“大人、大人?”那虯髯胡須護衛頭目,這時的聲音卻是陡然在蕭力的耳中響起來了,蕭力扭頭看過去。
“大人,咱們是不是先走?回下河鎮?”那頭目又將之前的話說了一遍。
“走?”蕭力道,“不,”然後他一指前麵的亂民:“給我殺,殺,將這些亂民都殺散了,本官既是這開山府的父母官,怎可讓良善百姓遭此殃禍!”
……
蕭力一個趔趄,眼看就要摔倒,那虯髯護衛正好在不遠處,連忙兩個箭步躍來,直接攙住了蕭力,“呃,”蕭力又站穩了腳,下意識朝前走了兩步,然後他就看見,在他的鞋子腳印下,是兩個紅色的腳印,他知道這是血腳印。
那十幾個流民,無有兵器,自然不可能是他手下,有著武力、且持有兵刃的護衛的對手,全都被這些護衛給殺死在了茶棚中。
蕭力就目睹了這些,心中也是感到不適和惡心,甚至也有著懼意,——他畢竟是一介文官,這種血腥場麵,而今也是第一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