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1 / 2)

娘子穿回來以後 小胖柑 20152 字 8個月前

秦婉回到家,泡了個澡,燃了驅蚊的香,靠躺在羅漢床上翻看閒書,下頭冰鑒裡放了一塊修真界的萬年冰晶,不過拳頭大小的東西,就能將室內的溫度降了個七八度,十分涼爽。

外頭更鼓陣陣,三更天了,秦婉站起來,大約自己是高估他了,畢竟才二十不到的少年,沒猜出來也是正常。

剛剛合上書,聽見一聲蜂鳴,秦婉看了一眼警示器,哦吼,來了?

自從季成運跑進來之後,秦婉在整個府邸做了布防。她伸手將防控關閉,讓某人可以順利進入。

外頭樹影搖動,秦婉:“進來吧?”

裴曦沒想到秦婉會這般警覺,從窗外翻身而入。

秦婉看他一身夜行衣,蒙著臉,燭光下,那一雙幽深的眼睛看著她。

秦婉擺出女兒國國王邀請禦弟哥哥欣賞國寶的樣兒,一隻手撐起,長發鋪散,斜靠在羅漢床上,臉上五官無一不精致到了極致,一雙美目正含情注視著他,透過身上的白色綢緞衫子,隱隱約約能看到裡頭綠色的肚兜,一條同樣料子的長褲,貼在身上,她那水蛇一樣的姿態,那妖嬈的身段纖毫畢現,粉嫩圓潤的玉足,就在裴曦的眼前。

看她一臉閒適,任由他欣賞的樣兒,根本沒有把男女大防放在心上,不知道是她藝高人膽大,還是說她壓根在他麵前沒有男女大防?裴曦猜到她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並且把自己幾次出現都聯係了起來。可還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在她麵前泄露的底細?

秦婉托著腮,看他,聲音婉轉嬌柔:“看夠了沒有啊?”

裴曦一下子反應過來,臉**,心猛跳:“起來,套件外衫。”

秦婉慢條斯理撐著起來,頭發滑落,修長雪白的頸子往下,對襟衫子裡頭,翠綠肚兜沒能完全遮住那一片雪白,裴曦側過頭去,非禮勿視。

看他一副正經的樣兒,秦婉抱怨:“三更半夜,闖人閨房,我不嫌你無禮,你倒是嫌我穿得少,真不知道是何道理?”

裴曦噎著一口氣,不想與她分辯,她在他麵前從來沒有半分正經過,知道夜半三更,看見有男人闖閨房,她這一副什麼表情?

秦婉站起來,身姿

曼妙,伸手拉起架子上的一件外衫披上,再走到他麵前,伸手要扯下他臉上的麵巾,被裴曦伸手握住她的手:“你要做什麼?”

“死鬼,你就是燒成了灰,我也認得。在我麵前蒙什麼臉?”秦婉被他握住手,索性柔若無骨地往他身上靠了過去,貼在他的胸膛上,“今日來找我,是不是聽了太後壽宴上的事?”

裴曦將她推開,誰知道她這人沒羞沒臊,貼得太緊了,那一股子的馨香,哪怕房間裡很涼爽,都讓他冒出汗來,他隻能往後退一步。

她都這麼認了,再遮麵就沒意思了,將臉上的麵巾揭下,露出了那張俊美的容顏,秦婉伸手要摸,被他抓住手腕,裴曦跟秦婉攤開來說話:“你處心積慮,要嫁給我?”

秦婉輕輕推了他一下,給他拋了個媚眼:“先去坐下,我們慢慢聊?”

“不必!”裴曦站在那裡,“我站著吧!”

“那你走吧!半夜三更找人聊天,擺出一副特彆正直的樣兒來,給誰看?”

秦婉嘟嘟囔囔,雙手解開外衫,脫下來往衣架上一掛,坐在床上:“我要睡覺了,你好走了。”

裴曦估摸著,她還真能當著他的麵,躺床上睡覺,深吸一口氣,去羅漢床上坐下,那個坐相哪裡有半點紈絝樣兒?這是比唐三藏還難勾引了?

想想人女兒國國王還能引得唐僧頭上冒汗,自己撲上去,這個混賬也就把她當成個蠍子精,估計能一把推開。

秦婉站起來套上外衫,趿拉著鞋,打開冰鑒,中間是一塊在燭火下冒著涼氣的冰晶,邊上則是她鎮著的涼茶,端了兩盞起來,放在羅漢床的小茶幾上:“趁涼吃,這玩意兒最是解暑,外頭熱吧?”

說著伸手給裴曦遞上一塊帕子,裴曦不接她的帕子,這屋內異常清涼,此刻他身上的暑熱已經解了大半,隻端了那沁涼的茶,喝了一口,從口中一路涼到了胃裡,夏日裡很是舒坦。

“你處心積慮要嫁給我,難道還真是為了我這個人?”

秦婉斜靠在那裡,端著茶盞,笑看著他:“不是為了你這個人,還為了什麼?”

“不信!”裴曦說道,“我哪裡值得你下這般苦功?”

秦婉放下茶盞,雙手托腮,燭光下,美人雙

眼亮晶晶地看著他:“你怎麼就不值得我下苦功,你看你坐在那裡,我看著就賞心悅目,心神蕩漾。”

她那如花美貌,嘴裡說出這等言語,裴曦臉上全是熱氣:“秦婉,咱能好好說實話嗎?”

秦婉也很無奈,她真的是說實話了,可人家就是不信怎麼辦?人生艱難,那就挑他信的說吧。

“你既然能猜出,我在兜著圈子嫁給你,定然也能猜出,我嫁給你的理由。不如你先說說看?”

“為了躲季成運,也為了避開季成遙?”

秦婉放下茶盞:“季成運讓我惡心,季成遙?”

“那不是個東西。”裴曦認可,那天聽季成遙說讓秦婉給的投名狀是把人給他,並且給他生一個孩子。裴曦就想拔拳頭揍人了,幸虧後來秦婉把人給那個啥了,否則還真難讓他克製住去暴打他一頓。

“所以啊!再說了大陳朝已經爛到根子裡了,就算是出一個明君,也很難挽回局勢。這麼多年,皇族宗室占了多少田地銀子,那些門閥大戶有又占了多少?百姓想要吃口飯有多難?與其去爛貨裡挑一個比較不那麼爛的,不如與你一起?”

“你也不必嫁給我,隻要你……”

“我總歸要嫁人的,否則你認為季成運會消停?”秦婉問他。

裴曦想著季成運對秦婉的那種態度,也知道她處境艱難,低頭沉吟:“行,我知道了。這個婚我成,你我雖然成婚,我倆隻做掛名夫妻。你以後也不必對我這般,你放心,我定然儘我全力,護你周全。”

這話把秦婉給氣的,她用得著□□他,來保全自身嗎?

秦婉站起來,一把將裴曦扯了起來,裴曦不知道這個女人發什麼瘋,隻是被她給扯了起來,站在那裡,他仔細想著自己說得不對嗎?他答應的事情,一定會竭儘全力。

秦婉伸出玉色手指戳著裴曦的胸膛:“裴曦,你想什麼呢?你以為我是獻身給你,求你護佑啊?你腦子想什麼呢?求你護佑個屁,老娘隻是饞你身子!”

裴曦被這句話給弄得狼狽不堪,心頭怒氣翻滾,強製讓自己好好跟她講道理:“秦婉,我跟你說清楚,雖然我答應你,跟你成婚,有些事情你彆做夢。”

“行,這話就放在這裡了

。要是有一天,你想跟我在一起了,記得給我跪搓衣板。”

想想那輩子,這個混賬把她娶回家,依舊是一副紈絝子的模樣,天天出去走狗鬥雞,流連賭坊,她求他收心,逼他上進,怎麼都沒用。暗自落了多少淚?直到他來救她,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原來是那般的英雄人物,就是那樣了他還不肯和她在一起。

她知道,他想要給她留一條活路。若不是自己鼓勵自己不能害羞,纏著他,估計到死他都不會碰她。可真碰了,那個黏糊勁兒,那個瘋勁兒上來,那時候她是真嬌弱,被他給……

真想好好捶他的胸,大罵幾聲:“你個王八羔子!”

裴曦看著這個女人,確實國色天香,那又怎樣?誰會喜歡這麼惡劣的女人?裴曦:“你就彆癡心妄想了。”

裴曦說完,轉頭要走,秦婉叫他:“等等!”

裴曦站在那裡問:“乾嘛?”

秦婉走過去從匣子裡拿出一張銀票,又要抱到他身上,被他扯開。秦婉:“江淮發大水,派人去湖廣收購米糧吧。”

她連他在做什麼都知道?為什麼?裴曦看著她,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看什麼看?你的事情我全知道,彆問我為什麼會知道,我告訴你,你是自己親口告訴我的,你信不信?”

“鬼才信你!”知道她刁滑,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裴曦看著手裡的銀票:“我給你打個欠條,連帶之前八千五百兩,到時候一並連本帶利還給你。”

裴曦去書桌上提起筆要寫欠條,秦婉站在邊上看他磨墨,提筆寫欠條,她說:“你好好算算,什麼時候到十萬兩。”

正在寫字的手一抖,裴曦側頭看秦婉,咬牙:“秦婉!”

秦婉點頭:“嗯?難道你想賴賬?”

裴曦寫好,簽下了大名,按下手印,這才說:“這個有個前提,我還不上了,到時候……”

“記得肉償!”秦婉說。

裴曦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跟她計較,以後日子還長,千萬不能被她給氣死。

“我走了!”

秦婉看著他:“夫君,走好。”

裴曦聽見這個稱呼,青筋又跳了兩跳,剛要爬上窗戶,停在那裡,有些猶豫。秦婉走過去仰頭看他:“夫君是不是舍不

得娘子我呀?”

裴曦被她軟糯滑膩的語調給弄得地,臉漲得通紅,正色:“你既然能知道我的底細,想來也能探聽到彆的事情。我這個時候冒然給你個人,是不是?”

秦婉立刻反應過來,他是要把梅花那個丫頭給她了:“要,咱倆誰跟誰啊?我對你敞開心扉,不怕你打聽。放過來吧!”

這也太猴急了吧?裴曦定了定神:“走了。”

秦婉將手放在唇邊給了他一個飛吻:“夫君,好好睡覺哦!”

裴曦聽見這句話,一腳踏空摔了下去,護院聽見立刻衝過來,秦婉在那裡罵:“哪裡來的小野貓,擾人清夢?”

秦婉在窗邊拍著嘴,往下看,見裴曦一張嘴在那裡無聲地抽氣。要死的!前兩天她把一盆腦袋那麼大的仙人球給放窗戶底下,讓它接受雨露的滋養,秦婉對那些護院說:“這裡沒事兒,你們去彆的地方巡查。”

護院離開,裴曦爬起來,胳膊上被樹丫刮開了衣衫,屁股把那一盆仙人球給坐爛了,秦婉不知道該心疼夫君還是心疼仙人球,略帶興奮地輕聲問:“夫君要不要進來,娘子給你把刺兒給拔了?”

裴曦恨恨地看了一眼秦婉:“不用!”

秦婉抽出帕子捂在臉上:“夫君好無情,娘子好傷心。”

等她帕子放下,裴曦已經爬牆出去。

裴曦回到小院,有些……慘不忍睹,叫來自己的兄弟,給他處理屁股上的仙人球的刺,自家兄弟給照了燭火,給他拔刺:“頭兒,哪個王八羔子把你給搞成這樣的?”

裴曦一拳揮過去:“什麼叫搞成這樣的?”

那兄弟被打了一拳,另外一個兄弟,去拍了拍那個兄弟的肩:“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有些寡婦為了避免登徒子爬牆,在牆角放上仙人球,這種事情不是明擺著嗎?”

“放屁!”裴曦怒吼,想著那個女人一臉興奮,興致勃勃想要給他拔刺兒,他心頭一個恨,天底下哪裡來的這麼混蛋的女人,師傅說得沒錯,女人都不是好東西。

等屁股上的刺兒給拔乾淨了,裴曦換了衣衫,吩咐:“把梅花叫來,我有事情交代。”

一個圓臉微胖的小姑娘,探頭叫:“大當家,找我?”

往椅子裡一坐,屁股上

那個刺疼,皺眉:“嗯,你以後去秦府大小姐身邊當差,她若是要知道京城一些人家的動向,都可以告訴她。我們這裡的事情,就不要跟她說了。”

梅花有些不樂意:“那種大戶人家的小姐,我伺候不來。”

“叫你去就去,哪兒那麼多廢話?”

梅花一臉不情願地離開,等梅花一走,裴曦又吩咐:“明天去侯府,說我欠了萬兩賭資,讓侯府還錢。”

倆兄弟看著裴曦,撓了撓頭:“頭兒,這樣是不是會把夫人給逼上絕路啊?”

“你們就這麼乾。”

倆兄弟看著裴曦,果然是要做大事的,對自己親娘都能下這麼狠的手。

第二天一大早,各家府邸的大門還沒打開,一幫子人凶神惡煞一般敲響了侯府的大門,等侯府的人出來,才知道小侯爺在外欠下兩萬兩的賭債。

裴夫人一聽這話,跌坐在椅子裡大哭了起來,侯爺摟著她,一句句地勸慰,裴夫人說:“隨便你們,把他殺了,賣了都行!”

侯爺舍不得這麼一根獨苗,拉下臉來一家一家親眷求過來,總算是湊滿了兩萬兩給賭坊送了過去,裴夫人大哭之後,收拾東西,帶著女兒上了車,說是要到城外的庵堂裡出家做尼姑,反正女兒也嫁不出去,一起吧!

這麼一來又是讓滿京城看了裴家一個大笑話,不過自從裴曦回來,反正裴家的笑話時常有,大家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梅花穿著布衣布衫去到忠孝郡主府上,一進來就被領到了郡主跟前,看見長得跟天仙似的郡主,卷起袖管,正在刷醬料,翻麵兒嘴巴裡說:“珠兒,把梅花帶進去,讓她放了東西過來一起吃烤串。”

梅花走在郡主府,珠兒嘰嘰喳喳跟她說了一路,等她放掉了東西,到園子裡,秦婉遞給她一串烤羊肉問:“自己加辣椒麵兒。”

一口滋滋冒油的肉串兒,梅花對這個差使愛了。

*

又過了幾日,皇帝帶著兒子們去避暑,本不過是一場小小的圍獵,打上幾個兔子狐狸的事情,沒想到鬨出太子和靖王拔劍相向,靖王手臂負傷,太子跪在皇帝麵前:“父皇是兒臣之錯。”

“你到底要為了那個女人鬨到什麼樣的程度?”

季成運低著頭:“父

皇容兒臣與秦姝退婚,兒臣還是要娶秦婉。”

“你瘋了!”皇帝站起來,“你是一國儲君,這種出爾反爾的事情,怎麼能做?”

“兒臣求父皇成全。”

“除了秦婉天下女人隨便你挑。”

季成運跪在地上,皇帝過去一腳踹翻了他,心頭火起,叫人來草擬了聖旨,季成運聽見皇帝要把秦婉嫁給裴曦,跪在那裡膝行過去:“父皇,兒臣求父皇成全。兒臣今生非婉兒不娶。”

皇帝低頭看向他:“你做夢!”

聖旨擬定出來,皇帝蓋了章,連皇後太後那裡都沒有打個商量,派了太監立刻出宮宣旨。

裴府,侯爺媳婦兒跑了,兒子又管不了,一個人坐在廊簷的台階上,百無聊賴地跟著家裡那隻鷯哥說話。

滿頭白發的老家丁,佝僂著背走進來:“老爺,宮裡來了內官大人,宣聖旨了。”

侯爺連忙站起來,去迎接太監,也不知道是什麼旨意,他這個閒散的侯爺除了逢年過節上頭賜下一些分例之外,已經很多年沒有什麼旨意了。

那個宣旨太監在門口跟侯爺行了禮,跟著他一路往侯府裡走,裴家是開國元勳,後來又為大陳拋頭顱灑熱血,一代代人的功勳,換了偌大的府邸,看著裡麵沒幾個伺候的下人,都是些年過半百的老人。家裡牆上掛的畫都沒幾張,大約除了這個府邸,家裡都沒啥子錢財了吧?

走到廊簷低下,聽見那個會說話的鷯哥大罵:“你個小畜生,我裴家三百年根基,被你毀了……”

從鷯哥嘴巴裡說出這樣的話,侯爺拿起小竹竿,叫:“閉嘴!”

“讓我去死了也就乾淨了。省得哪一天流落街頭……”鷯哥還在學說話。

從一隻學人說話的扁毛畜生嘴裡說出來,當真是異常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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