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放棄了我,也應該為孩子們想想的。
我強迫自己遠離窗邊。
不要再想起有關於蔣婉的一切,就算她現在看上去有些瘋魔。
可我相信,她能想明白,不會繼續虐待自己的身體,不會做傻事。
不過,芬姐敲門告訴我蔣夫人來了,想要見我一麵時,我還是愣住了。
來的人,不是蔣婉?
而是,蔣夫人?
如果蔣婉還是清醒的,她肯定不會同意蔣夫人來打擾我和孩子。
想了想,我讓芬姐先把人接進來,我馬上就下去。
我站在窗邊,看到蔣夫人緩緩從車上下來。
她的打扮和以往有些不同,貴氣的首飾和衣服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看起來就很平易近人的暖色套裝。
外麵真的很冷,她的呼吸變成了哈氣,隨著寒風消散在空中。
讓我沒想到的是,下一秒蔣夫人就跪在了彆墅大門口。
芬姐的身影出現,她似乎打算扶起蔣夫人。
可蔣夫人卻推開了她。
我換好衣服,剛準備趕快出去把人接進來,就看到芬姐頭上滿是雪花化成的水滴,穿著拖鞋衝上二樓。
“先生,您快去看看吧,蔣夫人死活不肯起來,說是要求您原諒!”
求我原諒?
我皺了皺眉,還是快步走向大門口。
看到我,蔣夫人已經被凍得發紅、發僵的臉上擠出一抹笑。
“晏隋,你肯來見我,就說明你心裡還有婉婉對不對?”
“我求求你,你原諒我,去看看她吧!”
蔣夫人的話,讓我的心頓時懸在半空中。
我強硬的將人從雪地裡扶起來,皺著眉頭看向她:“蔣夫人,你說清楚,她……到底怎麼了?”
芬姐送來圍巾,看著我和蔣夫人萬語千言化作一句:“小心著涼,我會照顧好孩子們。”
我點點頭,來不及追問,叫來司機老王幫我攙扶蔣夫人上車。
在車上,我接著問道:“蔣夫人,你說蔣婉她到底怎麼了?”
還沒開口,蔣夫人就開始哽咽:“晏隋,就當是我求你了,婉婉她病的很嚴重,一直在夢裡叫你的名字,求你原諒她!”
“就算我求求你,你去看她一眼就好!”
我猜到了。
如果不是蔣婉病的嚴重,蔣夫人不會違背她的意願,出現在晉家彆墅外。
見我不說話,蔣夫人似乎有些著急:“晏隋,我知道我貿然出現可能會打擾到你和孩子,但我也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我點點頭:“我明白,我和蔣婉也有了三個孩子,我能理解做父母的心情。”
“但……這並不代表我原諒了您,我去看她,隻是為了孩子們,不想孩子們以後知道了傷心難過。”
似乎是因為察覺到了我並不抗拒被她帶著去見蔣婉,蔣夫人眼淚落得更凶。
在車上,我幾乎沒怎麼開口。
但能感受到,蔣夫人的視線一直落在我身上,從沒移開過。
即將抵達彆墅的時候,她突然開口:“晏隋,我知道你恨我。”
“恨我對婉婉隱瞞真相,恨我在她身邊安排人,妄圖取代你在她心裡的地位,甚至恨我……”
她沒說完的話,我們都明白是什麼。
看著車窗外的一片雪白,我緩緩開口,聲音很輕:“我不會原諒你,也無法原諒你,讓你看孩子,僅僅是因為你與孩子們有血緣關係。”
蔣夫人掩麵痛哭。
壓抑的哭聲在車裡回蕩。
我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麼突然悔不當初。
或許是因為兩個孫輩她都看不到,亦或者是因為蔣婉的疏遠讓她逐漸明白當初錯的有多離譜。
可是,這都無法掩蓋她給我和蔣婉帶來的傷痛根本不是時間能抹去的。
往事不必再提。
我沒有安慰她,也不會違心說出原諒她的話。
在夜色裡,保姆車緩緩駛入彆墅大門。
車子剛停穩,我就立馬下了車。
我沒有等蔣夫人一起,而是徑直走上台階,推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