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苗疆!
信不信我們新上任的傻白軟新王衝過來揍你?!
我們苗王很能打的哦!!
不過說是這麼說啦,竹桃的家還是很偏遠的,放在苗疆是不屬於任何氏族轄區之內,方圓十裡再沒第二戶人家,天高皇帝遠沒人管得到。
唔,就算管得到也未必想管。
上次苗王來搬她門口那幾百號挺屍部署的時候,臉色怪精彩的。
雁王在竹桃屋子裡閒晃,以他的身手,有心防備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會被竹桃碰到,至少就避免了被竹桃毒翻的慘劇。
於是自認為竹桃拿他無可奈何的雁王就參觀起
了竹桃的家,門口的小院他觀摩了一整天了,這逼仄的小屋也見過幾回,隻是……
記憶中有一次竹桃是從內室出來,但身上卻帶著塵土雨露的氣息。
上官鴻信掀開了內室的布簾,找到了小屋內隱藏的後門,又穿過了曲折的竹林石道。
——哦豁,彆有洞天。
早在白天堵大門的時候,雁王就覺得竹桃的房子一定有哪裡看上去不對勁,如今親入一觀,果真如他所料。
隱藏在竹林石道之後的,是入山的隘口
山還是窮酸的一座山,裡麵的內穀也沒什麼獨特之處,隻不過經年累月有人精心打理著,栽種的奇花異草整整齊齊,又因各自瑰麗詭異的模樣而形成了獨特的風景。
上官鴻信對藥材奇草並無多少研究,可他至少也知道,外貌越是豔麗奇異的東西,越是危險。
此地的植株便是如此。
有在月光下閃爍著磷火光輝的花藤,點點熒光漂浮在半空,隨著微風吹拂而搖動,看上去很容易被誤認是飛蟲或是飄絮,但其實每一點螢火都有一條肉眼難辨的細絲與主藤相連。
又有通體幽藍、形貌與二月蘭相似的矮從,隻是開出的花朵有著蝶翼一般的光澤,覆蓋了山穀內大半地麵,在微風中搖曳時微不可查的拋下點點磷粉。若隻一株,實在難以察覺,但這漫山遍野的一叢叢一簇簇,便在花冠周遭都籠罩著一股幽藍色的薄霧。
便是曾經的一國之主,也不曾見這樣奇景。
雁王欣賞了一會兒,才聽得身後有慢吞吞的腳步靠近。
他站在瑰麗的奇景前,站在清朗的月色下,側首回望。
這似乎本該是詩情畫意的好情景,無奈月色下的那個金眸閃閃如噬血妖獸,陰影裡的這個白發紅眸如厲鬼索命,好好的一處小山穀硬生生變成大型恐怖片現場。
雁王:“費了那樣多心思隱藏後門,就是想要掩飾這裡的秘密嗎?”
竹桃:“不,我費儘心思隱藏後門,防的是悍不畏死作死成性的傻鳥。”
雁王神色微動,在腳邊窸窣微響靠近之前掠身躲開。一條攀附於地渾然一色的軟藤忽然拔地而起,柔韌的藤條上遍布鋒利堅硬的利刺。
而伏擊不成,進攻的手段便成了枝條末端型若蠍尾的東西,堅固而光滑,可輕易劃碎石礫,可見鋒銳堅硬。
那條帶著‘蠍尾’的藤蔓,宛若毒蛇一般向上官鴻信甩來,來勢洶洶又有屬於掠食者的貪婪。
雁王氣定神閒,先運起斷雲石包覆手掌,隨後穩準狠的一把掐住了藤蔓的‘七寸’。
同時眼角掃向竹桃——哈,天真!
下一秒他手中藤蔓末端的‘蠍尾’猝不及防的炸開,呸的一聲噴了他一臉。
竹桃:………………
嗬,天真。→_→
上官鴻信秒躺,全身麻木動彈不得,但意識偏又清清楚楚。
他躺在腳踝高的纖細茸草中,聽見草從裡窸窸窣窣聲音不絕於耳,不多時就被四下追逐而來的藤蔓爬滿了全身,你呸一口我呸一口的在他身上紛紛揚揚灑下一片不知何物的細粉。
上官鴻信默默的屏住了呼吸,默默的看向竹桃。
竹桃搖頭歎氣,邁步向他靠近,而隨著她的靠近,那些藤蔓則是潮水一般奔逃退去。
有一隻對雁王戀戀不舍跑的慢的,被竹桃徒手一把掐住。
“這可不是你們的晚餐。”
她如此說著,一把掐斷了藤蔓頂端長得好似蠍尾的東西,掰開已經炸裂的外殼,從最裡麵掏出一顆長得跟腦子一樣的玩意兒,一把塞進了雁王嘴裡。
雁王:…………
上官鴻信艱難的咽下了口感奇怪味道更奇怪的東西,至少覺得自己的舌頭不癱了。
他是對植物學沒有多少研究,倒也聽過毒物的解方很可能可以從毒物自身找到,想來竹桃給他吞的便是這種東西?還挺見效。
前後不過半柱香,效果立竿見影,雁王可以感覺到自己對身軀掌控力的回歸,艱難的撐著不是很利索的胳膊坐了起來。
作死之魂再度熊熊燃燒。
“這是什麼東西?”他指著竹桃手中的殘骸問道:“捕獵的動作很熟練,吾對你口中的‘晚餐’很感興趣。”
竹桃:“你可能要在我家長住了。”
雁王挑眉:“哦?”
竹桃捏著手中的殘骸繼續道:“這是它的莢殼,莢殼你知道嗎?一般用來包裹著種子的。”
雁王臉僵了——那剛才它們爭先恐後的呸呸呸是?
竹桃:“先麻痹獵物,然後播種,長得挺快的,蠻棘手。”
所以說她才要隱藏後門的嘛,就是因為會有上官鴻信這種傻鳥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