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桃:“…………”
壓力好大,這可是默蒼離成功出師的獨苗苗,不小心毒死了可怎麼辦?
因為這個關係,一路上竹桃都在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毒性,光顧著保全默蒼離的獨苗,連海境周遭的風景都來不及看。
不需要顧忌她的腳程,夢虯孫和俏如來一路疾馳。
“你們……很急?是為什麼事?”
“溫皇前輩沒有告訴你嗎?”俏如來腳步未停:“鱗王與太子重傷,而海境醫術最高之人……”
竹桃順口補上了下半句:“……現在是條植物魚。”
俏如來晃了一下:“……嗯。”
沒過多久,竹桃見到了溫皇介紹給她的病號。
鱗族,鯤帝,火係內傷,炎息燒灼五臟六腑,湊近了幾乎能聽見咕嘟咕嘟小火慢燉的聲音。
竹桃:“…………”
啊這……確定是病號不是新的菜式嗎?
滿腦子都是一鍋燉不下啊!
俏如來憂心忡忡的發問:“鱗王的傷勢如何?”
竹桃:“四分熟。”
俏如來:“…………”
史君子的大兒子一臉悲痛,又在夢虯孫的帶領下領著竹桃來到另外一處。
竹桃:“這個八分熟了。”
沒救了,上桌吧。
俏如來頭大如鬥,攔住了暴躁的夢虯孫艱難拖出屋外。
屋裡還剩下竹桃,一條八分熟的鯤帝,和一個哭唧唧的小姑娘。
小姑娘抹著眼淚問:“小神醫,阿觴……阿觴他……”
竹桃:“我比你大。”
小姑娘蹬圓了雙眼:“啊?”
雖然做出了‘可以上桌’這種結論,不過竹桃還是一臉認真的站在床邊,從包裹裡掏出一排藥瓶排好,抖開了陳列著一排排鋒利刀具的醫療包。
抬手,刀鋒一閃,便向魚苗肚腹劃去。
“你做什麼!!”
小姑娘嚇壞了,當即飛撲過來,被竹桃一把架住。
“安靜。”她努力呼吸了幾次:“海境這個地方對我來說負擔很重,我沒力氣一邊動手術一邊攔著你。”
小姑娘猶猶豫豫,看了看半熟的魚苗又看了看竹桃,本著對俏如來的信任,提心吊膽地看她動作。
“不、不需要麻醉之類的嘛?”
刀鋒直接劃開皮肉,有金針封穴,血流的不是很多,但疼應該是很疼的,被剖腹的魚苗臉都白了,冷汗刷刷直冒。
“魚……對麻醉的反應不明,貿然施藥可能會死。”
“哦……”小姑娘似懂非懂,心疼的握住了魚苗的手,“阿、阿觴有救了嗎?”
“我可以試,但沒辦法保證有救。”
竹桃說話很慢,手上的動作卻極快,針刀幾乎飛出了殘影,同時清理出來的內臟碎片與血肉也在床邊逐漸堆積成令人心驚的高度。
魚苗的反應越來越微弱了,握著他手的小姑娘明顯感覺到手心的溫度漸冷。
竹桃斜睨了一眼,從旁邊一排瓶瓶罐罐中拿起一瓶均勻地撒在腹腔內。
效果立竿見影,魚苗在床上彈了彈,又有了點血色。
如此往複了幾輪,等竹桃將魚苗的肚皮縫好,時間已經不知不覺過去許久。
最後一步,她從瓶子裡倒出一顆小藥丸塞進魚苗嘴裡,同時手上結起複雜的咒印。
“咦?”眼睛紅紅的小姑娘眨了眨眼,“這種術式,和陰陽學宗的術法好像。”
竹桃:“殊途同歸,萬變不離其宗。”
小姑娘似懂非懂:“哦。”
竹桃:“…………”
年輕人真好騙。→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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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再度拜訪了還珠樓。
開門見山:“吾來問一個人的下落。”
神蠱溫皇依舊癱在躺椅裡搖扇:“海境。”
上官鴻信:“嗯——”
神蠱溫皇:“元邪皇之亂,苗疆將成戰場,相比之下,海境安全許多。”
雁王不語,難得的流露出一絲疑惑的情緒。
這太不尋常了,神蠱溫皇從來不是個操心朋友安危的熱心腸,何況同樣的病症還有一個默蒼離,簡直就離譜。
鑒於前任钜子的家訓是‘用思考代替發問’,雁王默默咽下了疑惑,轉身欲走。
神蠱溫皇慢悠悠出聲:“竹桃先天不足,體質太差,所以吾還特彆拜托俏如來照顧,雁王大可不必擔心。”
上官鴻信:“哈——”
神蠱溫皇的扇子搖的更歡快了。
待雁王離開,鳳蝶才從後麵走出來:“主人,還是沒……”
神蠱溫皇抬扇止住了她的話題,轉而道:“還珠樓剩餘的殺手都派出在外,吾也要出門了。”
鳳蝶:“你要出門?”
神蠱溫皇:“如果遇到危險,那就逃吧。”
鳳蝶沉思片刻,忍不住問:“那位竹桃姑娘……”
“噓——”神蠱溫皇搖頭道:“好奇心太過旺盛不是什麼好事,就如飛蛾之赴火,很危險的。”
鳳蝶:“那你還……”
神蠱溫皇:“這不同,看彆人引火燒身還是很愉悅的。”
鳳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