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王深沉地看了竹桃半晌，忽然嗤笑。
“你有心了。”
他念的陰陰森森，但又端足了斯文的做派，甚至頗有禮貌甚至可以說禮貌過頭了的向竹桃微微躬身致謝。
竹桃：……
淦，論不要臉還是你雁王不要臉！
半口金磚裹卡在嗓子眼裡，竹桃咳的驚天動地直拍桌子，差點直接被一波送走，讓雁王現在就履行收屍職責。
雁王慢條斯理的起身，走過來拍竹桃的後背為她順氣，動作十分輕柔，輕柔得讓竹桃背冒涼氣。
北冥皇淵吃瓜吃的十分滿足，便也閒聊了兩句。
“這金磚裹是你們中原特有的美食，表皮酥脆，做法講究，本王年幼時曾嘗過雨相自中原帶回的金磚裹，十分喜愛，後來便依循記憶讓府上仿製，始終失了一點風味。”
竹桃：“我久居苗疆，對中原的甜品不大了解，失態了。”
“原來是這樣……”
北冥皇淵很隨意的應付了句，視線在雁王和竹桃之間來來回回，不用說也能達到無聲勝有聲的神奇效果，自帶諸如‘這真是奇妙的緣分’或者‘千裡姻緣一線牽’之類的彈幕。
這下不光是竹桃背後發涼，雁王都有點遭不住。
他狀若斯文的將竹桃從座椅上‘扶’了起來。
“在下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失陪。”
北冥皇淵吃瓜吃的十分滿足，調侃道：“哦？竹桃姑娘也要‘失陪’了嗎？”
竹桃：“我不……”
雁王：“是。”
北冥皇淵：“哈，兩位請自便。”
竹桃：……
淦啊！！(╯‵□′)╯︵┻━┻
雁王抓著竹桃的手臂，直接將人強行帶離，走開一段路才鬆開了手。
“關於雨相的情報。”
問的相當理直氣壯。
竹桃眼角直抽抽：“你不覺得你問的太理所當然了嗎？”
“我可以把那瓶藥交給俏如來。”
雖然是話趕話才出現的選項，但雁王突然覺得這個選項很有意思。
竹桃：“你在打什麼主意？”
雁王：“我可以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將藥交到俏如來手上，作為情報的交換。”
竹桃一臉狐疑：“你要珍惜自己的信譽哦。”
雁王：“當然。”
竹桃很難從雁王臉上看出有誠意這種東西，但雁王的表情本來也就那樣，和默蒼離如出一轍的看不出情緒。
“十七年前與我接觸的人，就是雨相覆秋霜，商借閻王鬼途的人手參與當年的三王之亂。”
“但如今海境，閻王鬼途從無存在感。”雁王嗤了聲，“這個交易的收益，需要漫長的等待，覆秋霜有這個能力說服你嗎？”
竹桃：“拒絕回答，換個問題。”
雁王：“哈。”
正如雁王所說，如果竹桃真的想要矯飾什麼，往往會表現為半真半假的謊言。這種毫不掩飾的答案，幾乎已經默認了雁王的猜想。
當初的交易，決策人並非是閻王鬼途的恪命司。
針對竹桃的暗殺是佐證。
當年的交易發生在閻王鬼途覆滅之後，要說動重創後的閻王鬼途出借殘部，可行的方案有許多種。而這十七年間閻王鬼途銷聲匿跡，因此讓人生出野心與貪欲，是順理成章的毀約理由。
但這一切都建立在閻王鬼途真正覆滅的前提下。
雁王與竹桃結識，才能察覺閻王鬼途的蟄伏，這或許可以說是情報的不對等。但如果真的輕信表象而忽略閻王鬼途實力尚存的可能，那便是愚蠢。
如果雨相真的是他此行海境的目標，雁王真心希望他不要愚蠢得令人失望。
加入這重考量後，如果依舊選擇對竹桃出手，並且派遣出十分針對竹桃特性的鮫人，那隻說明，對方已經確定，閻王鬼途的恪命司之上還存在著真正的決策者。
並且很有自信，自信能在對恪命司出手之後，不會招來閻王鬼途的反撲。
種種特質，結合海境對那位雨相的記載，確實是最契合縱橫家的人選。
“雨相的門徒不少，四皇子三皇子身邊的謀士皆是覆秋霜的弟子，倒是二皇子……不，應該說是先王後的兩個孩子身邊，乾乾淨淨。”
太過乾淨了。
竹桃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
就算北冥皇室的多情一脈相承，但能讓北冥封宇違背先王而立的鱗後，被當做一生摯愛的鱗後，她所生的孩子，怎樣看都是押寶的熱門人選。
不可能沒有接觸過。
或許是鱗王保護的太好，或者因為其它種種導致接觸失敗。
但……會就這樣甘心，然後罷手嗎？
“除此之外，欲星移擔任師相後，與鮫人一脈關係不睦，沒有采取對策的話……”
上官鴻信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海境的那兩條龍，或許會帶來有趣的線索。”
“啊……對了。”說到那兩條龍，竹桃精神抖擻：“有機會的話，那兩條龍的血，給我帶一點可以嗎？●v●”
上官鴻信：“交換。”
竹桃：“知識盲區科普？”
上官鴻信：“……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