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十二章(1 / 2)

金光之空回響 淵鬱 4811 字 3個月前

“阿嚏。”

丹陽侯剛剛結束了早課,到師父身邊彙報,就遇到師兄顥天玄宿從師父屋裡出來,打了個噴嚏。現下已到初秋,楓葉渡的楓葉也紅了,天氣涼的很溫和,他連忙上前去:“師兄,要保重身體,可彆心疾剛好,又染風寒。師父還病著呢。”

“是,”顥天玄宿是好脾氣的師兄,微微一笑:“丹陽,再過幾日就是秋爽之夜,不知你是否有空……”

“顥天師兄,丹陽師兄。”身後一個稚嫩的聲音。

一個冰雪秀美的女孩站在他們身後,端了八角細木食盒來,顥天玄宿和丹陽侯同時聞到了淡淡的桂花的香氣,那食盒裡麵蒸了桂花糕,馥鬱芬芳,尤有熱氣。

“盈曦,你何時從修真院回來了?”

玲瓏雪霏揭開了食盒,讓兩位師兄取用。丹陽侯有心教訓師妹這時候還不去用功,被師兄一個眼神阻止了,顥天玄宿先取了一塊,又道:“丹陽,你也來嘗嘗。對了,再過幾日有到萬裡無雲的清夜,不如……”

“不去。師兄,你放棄吧。”

“顥天師兄,如晴師姐要去楓葉渡,也邀我同行。”

不遠不近一聲噗嗤笑聲,天雨如晴從柱子後麵現身,走到小師妹身邊:“盈曦,送去給師父嘗一嘗吧。丹陽師兄,顥天師兄,如晴不是有意偷聽你們說話,不過,再過不久就該是中秋,幾位師兄師弟都要回家呢。”

丹陽侯眉頭一皺,頓時有了反駁的新理由:“是啊!上次我回家之時,我爹還在念念叨叨,非要聽信江湖郎中的胡言亂語,若非我當時急於回浩星神宮,非要……”

臨近中秋,多數弟子都有安排,紫微星宗這陣子忙於帶弟子演練陣法,丹陽侯更是早定了回家與親人團聚。顥天玄宿有心請幾個師弟師妹一同觀賞難得一見的星河銀濤,師弟師妹皆知道所謂的觀賞是站在山巔半晌,紛紛找了借口推辭。

事逢中秋,又因這一年遇上災禍,不少村子聯合起來請了戲班搭台唱戲。慣有以唱戲慶典祈福,求來年風調雨順的習俗。

初夏時分,無情葬月得了允許又去了修真院。此事秦非明知道得更晚了些,師弟已經去了修真院,執劍師特意來找他,請他代為介紹給兒子開了藥的大夫,原來小寧開出來壓製潮期的藥十分好用,連神君也特意觀察了一番,才允許無情葬月去修真院。

秦非明沉吟片刻,道:“還請見諒,那位大夫不希望我隨意透漏。但若是執劍師放心,我願意帶飛溟去求診一次,如此開藥更方便。”

嶽萬丘道:“既然如此,就要麻煩你了。”

秦非明得到了兩天假期,又借著和霽寒宵演練修行的名義逃了半天時間。秦小娥此時常常要回家去,這一次忐忑片刻,見兄長並不打算提起回家之事,吞吞吐吐半天,還是說爹親希望他也回去一趟。

秦非明整理著要往師父逐客無消那裡送的禮物,聽見這句話時,靜了一靜,答應了下來:“好,明日下午,我會回去。”

逐客無消送了徒弟幾本古籍,交代了一番與從前沒有太多不同的話,但最後還是提起了天元掄魁。提起天元掄魁也是那樣一番話,這一戰事關劍宗從前三十六年榮耀能否持續,後麵十二年的處境如何,秦非明不知聽多少人說過,做出了受教恭聽的模樣,又勸了不少酒。

喝到了後來,逐客無消不勝酒力,隻聽徒弟還在說這幾日輔師教導他的事,又說起輔師琅函天讓人敬佩,操行品德,無一不加,連銀劍長老有一日也提起來讚不絕口。逐客無消一向看不起銀劍長老,素有齷齪,聞言冷笑起來:“什麼操心品德,都是蠢人之語,他們知道什麼……”

秦非明將他扶到了屋子裡,逐客無消抓住弟子領口還在滔滔不絕的說:“那女子傻的可恨,聽說生了個女兒,不吵不鬨的就死了,隻可惜了,若非老宗主下令噤聲,又豈會……”

“如此說來,輔師的女兒倒是和飛溟一般年紀了。”秦非明不緊不慢的說:“輔師常說自己無兒無女,將劍宗視為兒女一般,為父母隻望兒女能好……想來那個女孩兒也跟著輔師,隻不過不能露麵。”

逐客無消喝醉了,前麵尤能罵人,這幾句話答不上來。秦非明為師父整理臟汙,又叫來伺候的下人叮囑了幾句,古籍揣進懷裡,穿過秋夜山道,慢慢回了仙舞劍宗。

他點了燈翻了翻逐客無消給他的書,有些道域難得一見,其中有一本或許是錯拿了,夾了一張釀酒的方子。他取出來看了一看,隻好一笑,打算這一次回去拿給小寧看一看。

外麵巡視的弟子走過,秦非明看了看時間,也該睡了。忽然一顆石頭扔中了窗戶,他靜了一瞬,走到門邊,敖鷹的聲音:“秦師弟,深夜有擾,還請開一開門。”

秦非明打開了門,敖鷹站在門外,神色很是愁悶,且還端著一些矜持,拎了一壇酒,秦非明讓開了路,道:“我不沾酒,還是喝茶吧。”

秦非明在劍宗想來很是刻苦自製,有時候長叫人忘了他還在少年年紀,更可怕的是他自入宗門以來就是這般。若問到七年前的他和如今的他除了身高年紀武功有何不同,隻怕誰也說不出來。

但不沾滴酒這句話一出來,敖鷹心裡一陣驚訝,頓時看他多了幾分看鄰家少年的目光。

秦非明不喝酒,說的是平時不喝。喝酒影響他背書和拔劍速度。但要去套人說話,喝酒也會帶著解酒丹藥,絕不爛醉失態。如今敖鷹擺明找他談心吐露心事,種種行止交往,他最討厭與不熟悉的人推心置腹,仿佛嫌他平日裡虛偽裝腔的還不夠辛苦。

換了一壺茶,給敖鷹倒上之後,又從箱子裡取出疊的四四方方的青布包放在桌上。

“秦師弟,”敖鷹頓時又有了壓力,看了看青布包好的東西,決定還是先說正事:“我與令妹來往,絕非存著始亂終棄的心思,如今令妹……”

“你打算提親?”秦非明早就猜到他要說什麼,答應得爽快:“明日正是吉日,我爹在家中,你去提親吧。”

敖鷹不料這個轉折,安靜了片刻,道:“你不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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