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劍師帶人一路趕到修真院。學宗的人來了,星宗的人也在。
人人神色肅穆,互相通報名號,星宗來的是丹陽侯,學宗來的是行詩樂苦詠天涯。一群人封鎖了修真院。嶽萬丘讓劍宗的人在外麵,在彆人指引下走了進去,血都冷了大半。
他的神色彆人都看得出來,行屍樂苦歎了口氣,讓他進去認屍。這裡許多院生都是四宗遴選出來的好苗子,不少甚至長輩就是四宗之人,養了兒女侄孫送到宗門,選送了修真院,等著光耀門楣。
“丹陽師兄!”外麵有人進來,匆匆忙忙的說:“玲瓏雪霏回來了,還有三個……”
修真院一夜之間,院生和老師都被人屠殺。唯獨四個孩子約著出去看花逃過一劫。事情一出來,整個道域震動了。
那四個孩子各自被宗門帶回去。四宗人心惶惶,各自派人調查此事,道域氛圍為之一變。不用多說,天元掄魁也隻得暫停,誰也沒心思在結果出來之前進行此事了。
劍宗弟子和師長的屍身帶了回來。來認領的家屬大多悲傷淒切,有些失態嚎啕,這些事由敖鷹和嶽萬丘一起處理。過了幾日總算將人勸走,該下葬的下葬,來的最晚的是江碧白的家人,江碧白的師父是輔劍八老之的空山劍老,上次神君派人叫江碧白回來,後來江碧白帶上隨心不欲跟神君去參加星宗的會晤,空山劍老高興的許多天都宗門眾人麵前誇耀弟子出息,神君慧眼識英才。
如今白布裹了屍體,空山劍老悲憤交加,大罵神君玉千城不懷好意,死的本該是南泉林隱。出了事,要秦非明也出來賠命,被彆人拉住了。江碧白本來就入修真院,不獨獨是頂替秦非明才去修真院,賬不能往自家算。
因為從前霽寒宵的例子,劍宗另找一人扯了擋箭牌並不算奇怪。秦非明自從中秋回來就開始閉關,如今閉關也閉了兩多月,大抵也不會想到橫生是非,天元掄魁恐怕是要停了。嶽萬丘自送走了江碧白的家人,精疲力儘,心裡懷了不能出口的歎息——還好飛溟回來了。
要是飛溟出事,今日他也受不這打擊。
無情葬月自回來之後,就在屋子裡休息。彆人體諒他受了很大驚嚇,畢竟彆人也受了很大驚嚇,靠著陰差陽錯逃課逃過了一劫也不必去說了,一想到無情葬月也差點在血案之中被殺,大家心有餘悸,格外寬容體諒少年人,更沒追問種種細節。
嶽萬丘回去,竟然不見飛溟,前後正忙著找人問問,飛溟低落的回來了,神色很沮喪。嶽萬丘一猜就知道想什麼,安慰道:“你放心,如今天元掄魁前途不明,你秦師兄很快也該出來了。”
無情葬月點了點頭,神色好看很多,他想見秦師兄,去找神君懇求見一見師兄。神君私底下一向對他和善,幾乎說有求必應,說想請秦師兄指點劍法,神君隻說了一句話:“不許。”神色不像往常那樣和善了。
這句話之後,就打發他回來。
嶽萬丘夜裡去神君那裡,又提了一句。玉千城在飛溟那裡先了一遭,淡淡的說:“閉關不是一兩日功夫。”
嶽萬丘心裡清楚,其實神君很不喜歡秦非明,這一次又撞上了大事,便暫且押下過幾日再說。但他與玉千城相處太久,早就有了不同尋常的觸覺,端視神君漠然沉冷的眉目神氣,總覺得有什麼不同往常。
玉千城等了一會兒,執劍師不說話,也不走,他揚了揚眉毛,側目以問。執劍師凝視他片刻,道:“秦非明可還……”
“神君,執劍師,”外麵弟子匆匆進來稟報:“紫微星宗顥天玄宿登門,求見飛溟師弟。”
玉千城和嶽萬丘同時一怔,看向弟子,嶽萬丘問:“飛溟?他可說明來意?”
那弟子道:“他說與飛溟師弟交好,想探望一番。”
這話一出,嶽萬丘更疑惑了。他了解自己的兒子,飛溟兩點一線,不在修真院就在劍宗,很少出去,如何與星宗的顥天玄宿交好。
玉千城神色數變,看了看嶽萬丘,道:“叫他稍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