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第九十五章(1 / 2)

金光之空回響 淵鬱 5332 字 3個月前

“秦師弟,”歸海寂涯凝重問道:“這兩個月你去了何處?”

八爻山的地牢外呼嘯風聲不絕,地牢裡已經是空了,最裡的地牢裡,隻剩下一個女子。那女子剛剛鬆脫了鐐銬,微微笑了笑,這才叫人更為心驚。

一路而來,大半的地牢都空了,隻這一個還在。

秦非明淡淡道:“我出去走了一陣,叫敖師兄擔心了。”歸海寂涯越發不放心他,淡淡應了一聲,又道:“這裡的人去了何處?”

那女子揉了揉手腕,又略加活動,舒然吐了口氣,笑道:“公子還不知如何稱呼呢。”秦非明從椅子上起身,轉身走到牢門外:“敖師兄放心,該死的死了,該走的走了。綠鶯如今是我的婢女,以後也隨侍身側。我會帶她走。”

歸海寂涯愕然,秦非明走出了牢房,那女子疾步跟上,笑道;“這位大爺,綠鶯這就去了。”她轉換如風,十分伶俐,歸海寂涯意不在她,厲聲道:“秦師弟,留步!”

秦非明停了下來,淡淡道:“敖師兄有何指教?”

“這兩個月劍宗正在要緊之時,你受劍宗多年培養,危難之時不知所蹤,如何對得起劍宗?”

除了這句話,歸海寂涯仍有許多話要與他言明,這兩個月劍宗與學宗幾番衝突,後來學宗又送來長長一封信,言明是黓龍君的陰謀詭計。

如今劍宗眾說紛紜,有人以為事涉墨家,自然要以外敵當先,也有人不信這番推拖,歸海寂涯暫居其位,一時也難以決定。

先說這句話,自然是歸海寂涯忍耐已久,受不了他這般不顧旁人、自行其是的做派了。去也去了,回也回來了,一時還是玉千城寄予厚望的後繼,一時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回來也不與旁人言語一二,一副不受命的桀驁冷漠姿態。

秦非明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原來師兄介懷此事。下一次師兄有命,儘可以說,師弟我照做就是了。”

“當真?”歸海寂涯道:“如今我就有一事要托付你。再過兩日,你爹就要祭祖過年,還望你莫要再忘了。”

秦非明微微側過頭,綠鶯跟在他身側,一時心驚,火炬嗶啵投下暗湧的昏光,如利刃一般的眼睛許多情緒湧起,寒潭凝波,下一瞬,秦非明不再應對,走了出去。

一離開了八爻山,綠鶯便笑道:“公子,綠鶯還沒有問過公子,那是何物?”她目光落在秦非明手邊,秦非明微微一轉,便如探囊取物,從看不見之處取出一張麵具,麵具畫著奇妙的紋路,一道道如血紋一般,隱隱藏有魔力,綠螢親眼見了從前的同僚帶上麵具,瞬間化為惡鬼一般痛苦掙紮,無一幸免。

但她帶上麵具,卻沒有什麼感覺,取下麵具之時,當真恍如隔世,死裡逃生一般。

秦非明下了山去,前往一處荒廢的山莊,山莊之中隻有幾個屋子收拾過,隱隱有了人住過一陣的痕跡。

“孟家莊?”綠鶯念出名字,秦非明舉步而入,推開門時,一道寒光倏然襲來,他一手推門,突然襲來的寒光擦過頸邊,綠鶯一聲驚呼,隻因她站在三步之外看得更清楚,那個襲擊的年輕人暗藏其後,鬼魅一般,突然湧出的蝴蝶卻更為棘手。

秦非明不曾回頭,一側避過鋒芒,殊不知蝴蝶翩翩而來,方靠近了他,又突然隻隻落地,無力的撲扇翅膀,鳴觴早有一招不能得手的準備,回身翩然之間,倏然吹動簫聲,這一聲猝然響起,鋪天蓋地的藍蝶湧來,將他們都包圍其中。

這藍蝶早有準備在此,天雲翻覆一般包圍二人,秦非明轉手一動,天師雲杖驟然出現手邊,天師雲杖加成劍宗內功,真氣渾厚震動,藍蝶合圍頓時破開缺口。鳴觴見狀,目光一凜,恨意昭然,他急催簫聲,一時間藍蝶又不顧危險湧來,秦非明忽然看了綠鶯一眼。

綠鶯大是震動,心想:不好!

原來她和琅函天混跡久了,對旁人神色眼神十分敏銳,秦非明看了她一眼,忽然呼嘯長鳴,那嘯聲回蕩不絕,內力震蕩極為強勁,藍蝶靠得近的紛紛墜地,靠得遠的也各自紛飛散去,哪怕簫聲也無法控製。

秦非明一轉天師雲杖,刹那收起,望向鳴觴。鳴觴憤恨之下,又要搶攻招式,卻又看向他身側,天師雲杖對四宗武學都有加成,但若是道域眾人知道了天師雲杖在此處,又是另一番結果,要不要借刀殺人,鳴觴稍一躊躇,就聽秦非明說:“你來殺我?”

連綠鶯也覺得驚異又好笑,鬆開了捂住耳朵的手,那人一看就是殺氣騰騰而來,如何留情了。她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好戲,雖然耳膜生痛,卻又好奇這兩人什麼關係,秦非明又如何奪來了天師雲杖,鳴觴聞言,登時怒道:“難道我不該來找你!”

秦非明看了看他,推門走進去,鳴觴一時怔住,也跟了進去,綠鶯更不必說,隻做個真的婢女一般灑掃燒了水,煮了薄粥。

待茶水送到屋中,秦非明正在打坐調息,鳴觴站在一旁,神色冰冷的麵壁而立。牆壁上掛了一幅畫卷,綠鶯笑道:“公子,這位貴客,還請喝茶。”

鳴觴看了看她,接過了茶,默默喝了一口。

調息運氣之中,那麵具就在桌上。綠鶯情不自禁望去,鳴觴順著她的視線,也是微微一怔,道:“你認識那東西麼?那是儺舞之麵,一等的鎮魂之物,比這更好的,也隻有紫微星宗的天市鏡了。”

綠鶯被他說中心事,大為好奇:“可我帶了卻無事,旁人帶了就死了。哎呀,鎮魂之物,難道我的魂也被鎮了,隻是不覺?”

鳴觴微微一動,撫摸善惡分簫,低聲道:“你無事,因為你心中無事。彆人過不了,自然是心魔難過。”

綠鶯悄悄看他一眼,也一般低聲道:“我看你也有心事。”

鳴觴不置可否,神色厭倦陰沉,隱隱晦怒一閃。秦非明調息周天,歸元寧息,兩人各自站在一側,兩相對望,鳴觴先開口道:“秦非明,是不是你?”

秦非明默然片刻,淡淡道:“我去了中原,回道域不過五日。”既然隻是回來五日,之前發生了什麼便算不到他頭上,鳴觴不肯買賬,恨意焦灼,直從眼中射出:“十五天前,劍宗之人殺了蕭家滿門,十歲的孩童也不放過,你去了中原,誰能證明?”

一時間,滿屋寂然,綠鶯暗暗想道:滿門被殺,那就是死仇了。她又想到方唐之事,心下惻然,秦非明也未料到,沉默片刻,道:“你可以問逍遙遊。回來時我們曾經同乘一舟。”

鳴觴轉身便走,頭也不回。綠鶯不由奇怪,道:“公子,他家裡遭難,為何要來找公子,難道你和他有仇?”

秦非明望向桌上,半晌,道:“你怎麼會跟琅函天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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