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明能夠動不動拉出徒弟當家,自然也是這五年裡皓蒼劍霨沒少被他使喚的緣故,不過歸海寂涯一向對此很有怨言,皓蒼劍霨被秦非明正式收徒之後,秦非明徹底放開了限製,開始使喚自己唯一的徒弟。
歸海寂涯看不過去,有一次勸道:“劍霨動不動就被你驅使來去,練劍的功夫都沒有了。你既然收了徒弟,好歹要教好本事。”哪有這樣教徒弟的,歸海寂涯深深替劍霨不值,秦非明聽進去了,轉身就派了個人去彩虹山峰說自己的壞話,靖靈君聽了,氣衝衝的來了劍宗一趟,把皓蒼劍霨撈走了。
人人都知道劍宗宗主和星宗宗主之間有一戰之約,如今大家也看明白了,當初南泉林隱還沒當上宗主之時,這一戰打也就打了,當上了宗主難免考慮大局,隻得推到了五年後,至於為何是五年,秦非明閉口不談,他對和星宗宗主有關的一切都諱莫如深。
五年過去了,眼看就在近日,歸海寂涯很想和宗主好好談一談——這就是問題所在,無論輸贏,日子還是要過,對於一戰之約之後秦非明要怎麼走,歸海寂涯想要有個提前的準備。
天還沒有大熱,初初隻算得開春,蔥蘢草木覆上春山,正是大好的春光,風半暖不寒的吹了一陣,竹牌掛在木板上,吹得一撞一晃,當啷作響。
滿目都是春色從荒涼裡生出枝丫小葉,綴上蒼白的花苞,秦非明站在荒園之中,一縷似有若無的信香引他中途轉道,走了片刻,到了隱在半山的莊園裡。
有人特意等他,而他一向不是拒絕這般風雅又彆有用心的邀請的無情之客。
春色隱隱之中,紙扇輕開,又輕輕盒上。翩翩少年郎模樣的年輕人望來,很有幾分書生孤傲的神色:“有客自遠方來,是在下怠慢了。”
秦非明微微一笑:“山野之人,先生不嫌打擾就好。”
年輕人道:“哪裡,還要客人不棄。”他一眼瞥去,桌上有茶有香爐,還有空空棋盤,秦非明自稱山野之人,山野之人下一局自然是不妨事的,他一坐下去,年輕人就道:“客人當真快意。”
“相逢即為有緣,又有何妨。”秦非明拾起白子,閒散自如:“這一局棋,能留山野之人多久,就要看先生的功夫了。”
石桌上的茶杯漸漸冷了,秦非明拈著一枚棋子,輕輕放下,舉手投足之間,溫文爾雅,頗有幾分儒雅如水的溫和寬柔,縱然知道他一出門便用了麵具,年輕人仍然是十分心動,凝視許久,才聽對麵的人道:“到你了。”hττPs:///HtΤρS:///
年輕人回過神,凝神看去:“抱歉。”一子落下,不曾猶豫。
秦非明淡淡笑了,道:“你的棋下得很好。比你下的更好的,我也隻見過一個。”
“客人說得那一個,莫非是當年的雲棋水鏡黓龍君?”
“正是此人。如今聽說這名字的也不多了。”秦非明淡淡道:“你的棋不錯,但也比不上他。”
“未曾一試,誰知勝負。”
“倒也是這個道理。”秦非明落下一子:“留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