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宗宗主同聚仙舞劍宗,門關得緊緊的,執劍師負責在外麵把守,連他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直到傍晚才有了動靜,眾人出來之時皆有疲憊之色,皓蒼劍霨心中忐忑難安,他隻知無情葬月回來了,但宗主並未告知更多消息。
翌日,道域四宗都傳開了消息——當初的修真院血案真相,竟然是墨家的九算之一暗中籌劃。
一時間,連道域旮旯角落都在聲討墨家,這股風潮一直到兩個月後才被另一個驚人的消息蓋了過去。
與此同時,八爻山的地下卻是安靜得隻有火炬嗶嗶啵啵燃燒的聲音。
火光投落長長的影子,影子一步步往前推進。狹小的過道散發著常年不見天日的發黴潮濕的怪味,腳步聲落在地上,不比一粒灰塵落地動靜更大,隔著柵欄,披頭散發的囚犯被鐵鏈束縛四肢,貼著牆壁緊緊控製,頭發散下來遮住了臉,讓人看不清楚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透過散發望過來。
許久,秦非明抬手揭掉了臉上的麵具,自嘲道:“許久不見了,師弟。”
“秦師兄……”猶豫的聲音出口,無情葬月看向一旁的執劍師,皓蒼劍霨微微歎了口氣:“師父,我去外麵守著。”
“嗯。”秦非明黑袍罩身,微微走進牢門邊,他輕輕一握之下,那鎖門的鐵鏈紛紛掉在地上,無情葬月不由苦笑了一聲,道:“師兄,是我甘願的。”
秦非明凝視他片刻,一彆多年,要從眼前蕭索的劍客身上找到當初少年人的影子,便是許許多多時光飛逝,殘留的斑駁和痕跡掩蓋,中原與苗疆,將他的師弟消磨得麵目全非,他略一走近,鐵鏈頓時冒出許多紅光,血不染的邪氣爆發之下,無情葬月咬牙發出痛哼,刹那間,更強硬的力量鎮壓而來。
無情葬月一下子鬆懈下去,冷汗流淌過頰邊,秦非明驟然出手,點中幾處要穴,隻這一刻之間,仿佛連血不染的邪氣也要順著穴道流入他體中,無情葬月一時昏厥,過了片刻,又驟然清醒過來。
秦非明將一隻手環呆在他手上,慢慢往上推去,無情葬月頓時怔住了,眼看那隻玉環消失在他手上,秦非明微微抬了抬手,他戴著另一個玉環,在手腕上卻顯空落,無情葬月目光凝在他手上,一時間臉色變了又變,失聲道:“你的手……”
“一彆多年,是不是?”秦非明並不避開他的目光:“今日劍霨值守,我們可以好好敘舊了。放心,我也是自願的,如今我已經退出江湖多年,不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
嘯刃峰上,金刀仙翁特的等在路上,堵住了想溜號的宗主。
“千金少!千金少!堂堂刀宗宗主……喂,快停下!”金刀仙翁一咬牙,疾步追趕,就看見宗主晃了晃葫蘆,跳上屋頂,沒幾下就不見影子了。
“百勝,千秋,萬裡,給老夫追!今天一定要抓住宗主,讓他定下天元掄魁參選者!”金刀仙翁中氣十足的指揮三個弟子,姚百勝和駱千秋互相使了個眼色,分開兩頭包抄藏書樓,塗萬裡磨磨蹭蹭,略一猶豫,也跟在兩個師兄身後去了。
金刀仙翁抱著大刀,大馬金刀守在外麵,所謂的關門打狗,便是這般模樣。今日他非要讓千金少發句話來,他金刀仙翁縱橫江湖多年,三個徒弟經他□□,哪個都能代表刀宗出戰天元掄魁,再說了,當初四宗開會,千金少竟然讓星宗奪走了天師雲杖,可見宗主失職,若是他金刀仙翁在場,少不得換他們刀宗也未可知。
不一會兒,就聽姚百勝揚聲道:“兩位師弟,一樓沒有宗主蹤跡,你們可有收獲?”
駱千秋回道:“師父,這裡窗戶開著!宗主一定是跑了!”
千金少聞言,無奈搖了搖頭,他坐在書架頂子上,原本極易發現,隻不過每當駱千秋就要轉身,他就躍到另一個死角去。此時駱千秋就要轉身走去樓下,千金少落到架子後麵,半點灰塵不驚,偏偏倒吸了一口冷氣的少年人睜大了眼睛,無言控訴他沒有師父模樣,千金少摸了摸鼻子,指了指戚寒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