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玥瑝錦怒氣衝衝拉走了凱風弼羽,宿九霄站在人堆裡幾乎要叫出來,眼裡皆是哀求。隔得老遠,隻見白光一道,便看不見人了。
旁人還在歡呼雀躍,宿九霄腳尖一動,待要追上去,又茫然起來:“我追上去,該怎麼說?如今我早不是學宗之人了。”眼前浮起那一刻士心狼狽模樣,不需猜測便知道士心回去一定要受宗主責罰,宿九霄心頭惱怒,又暗暗恨自己:“不是就不是,有什麼可說。又不是我對不起學宗。”
這念頭一定,宿九霄便偷偷溜了,也不與旁人打過招呼。如今刀宗上下一片歡騰,若不是還有一戰,今晚就要開酒慶祝了。
西江橫棹守在旁邊,見寧無憂下了針,又拿了藥為了兒子吃過,便知道兒子沒什麼大事。但見兒子臉上潮紅不退,呼吸心跳都不似往常那般,又生出幾分疑心和擔憂來。
寧無憂低聲道:“不妨事,明天打完了好好歇一歇。”戚寒雨緩了緩狂跳的心臟,過了一會兒往外看去,千金少還沒有來。
“你師父還在與寄鯤鵬應酬。”寧無憂忽然想起來,看了幾眼;“大師兄,你還記得笑笑回來沒有?”HTTpδ:///
西江橫棹略一沉吟,道:“方才就不見他。”
寧無憂一時間緊張起來,站起來,就要一同出去尋找。他如此緊張,又讓西江橫棹多了幾分懷疑,道:“那孩子留在刀宗,難道有彆的意思?”
寧無憂略一點頭,兩人便去外麵,問了一圈,有弟子說是看到宿九霄自行去了。寧無憂一想之下便恍然,猜到宿九霄去了學宗,心頭不由一緊,急切道:“笑笑那孩子是追去了學宗,這可不好,得把人找回來。”
“此刻麼?”
寧無憂不及細想,點了點頭,另一個聲音輕輕道:“不如在下代兩位走一趟如何?”
那人搖著扇子,緩步而出,寧無憂愕然道:“我聽說學宗宗主剛剛趕了你走,隻怕你大門也進不去。”
寄鯤鵬微微含笑:“這個嘛,在下自有妙策。”
寧無憂望了他一眼,同是地織,他隱隱約約覺得寄鯤鵬似有一種莫名熟悉的氣質,可仔細說又說不出來。想到秦二如今還不知在做什麼,心裡總是放不下兒子,便點了點頭,道:“多謝你,隻是若是學宗宗主不好相與,你也不必太勉強。”
這天夜裡,秦非明穿過長長地道,越是走近,越發察覺湧動的邪祟之氣,遠比當初更為濃烈。他抬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火把,前麵領路的丁童忽然停了下來,微微一顫,似見到了什麼令他畏懼之人。
秦非明也停了下來。
不遠處的年輕人長身而立,靜靜轉過身來,道了一聲:“師尊,您來了。”
秦非明心中一動,浮起一抹趣味之意,對丁童吩咐一聲:“你去吧。”丁童見狀便從他身後匆匆去了,皓蒼劍霨也不攔阻,神色複雜的看向秦非明。
“你在這裡攔我,自然不是為了幫我了,”秦非明淡淡一笑:“不過,以你的本事,今夜可能攔得住我?”
“師尊,弟子不敢。”皓蒼劍霨神色凝重:“但請您多等一日。醉夢無花贏了今日天元掄魁,隻消再一日,就能知道分曉。”
秦非明微微一怔,片刻之後,略一點頭。皓蒼劍霨頓時鬆了口氣,隻覺得方才凝聚於地道之中無形威勢消失一空,秦非明走過他身邊,見他神色頗為憔悴,憐意頓生:“鎮守血不染於你實在勉強,今夜回去歇息吧。”
皓蒼劍霨心裡一怔,轉身跟了上去:“師尊要留在無情葬月身邊嗎?”他本想說外麵也有人守衛,但想到秦非明進來時絲毫不曾驚動守衛,又覺這話不說也罷。秦非明歎了口氣,眼前不遠就是熾盛邪氣,幾乎要將無情葬月淹沒其中。
無情葬月緩緩睜開眼睛。
那雙眼睛之中,一閃而過的狂亂血色,掃過昏暗的四周,慢慢凝聚在擋住了火光的秦非明身上,秦非明從懷裡取出一瓶丹藥,倒出兩顆,迅速將一顆塞入無情葬月口中。
然後秦非明咽下了另一顆,收起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