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看著門外杵著的顧南歌,看清楚他目光望著床上的人微微出神的表情後,微微愣神。
她在顧南歌身邊多年,已經很久沒見過顧南歌表情如此嚴峻的一麵。
“南哥,你怎麼親自來了?”喬喬走出門外,笑道:“放心吧,都說好了,他不敢亂說的,”
顧南歌沉默片刻,“把鑰匙給我,我來處理。”
“可是……”
“我說了,我處理!”
喬喬並不太習慣顧南歌的重話,呆愣了片刻後笑著將鑰匙遞給了顧南歌。
“好的。”
喬喬走出房間,顧南歌將門關上,喬喬透過最後一絲縫隙,看到了床上西辭兩條細白的雙腿。
哭得真可憐啊。
眼睛又紅又腫,眼淚汪汪地啜泣,不僅不難看,還格外的惹人憐惜。
顧南歌這種征服欲占有欲強的男人,把持得住嗎?
喬喬在門外站了一會,歎了口氣,鹹濕的海風吹來,碧海藍天的風景,沒有一點興致。
房間裡,西辭雖然被堵住了嘴,耳朵卻沒被塞住,他清楚的聽到喬喬口中所說的南哥進來了,而且,還帶上了門。
西辭不用回頭也知道,房間裡另外一個男人,正灼灼望著自己。
那道如狼似虎的眼神,讓他汗毛倒數,渾身肌肉緊繃,膽寒不已。
那個塞房卡給他的人才應該是躺在這的人,可自己卻誤打誤撞,被綁上了床。
現在的他雙手被銬,就像是案板上的魚,蹦了也活不了。
更何況他還沒得蹦。
南哥既然敢公然把蔣明城帶這來,就說明他不是一般人,上輩子他沒聽說過,也沒和他打過交代,可見隱藏之深。
喬喬剛才和他說的一番話說明,他們已經知道綁錯了人。
但在知道綁錯人的情況下,這個南哥還坐在床頭沒動靜,幾個意思?
西辭小心肝提心吊膽,然而真實情況是,顧南歌關上門,五味雜陳走到床邊,看著兩條白嫩小細腿隨著他的靠近微微一顫,小腿肌肉緊繃,身體離他相反的方向一點點的挪。
顧南歌頭疼地坐在床尾。
就那麼看著。
滿目憂愁地看著。
八年前,顧又臣入獄,元皎帶著西辭來到海濱這個城市,臨走前問他,要不要一起走。
當時的顧南歌十六歲,西辭還小,才十歲,西辭需要照顧,可是他不需要。
於是顧南歌毅然出了國。
國外一呆,就是八年。
一個月前,一通電話讓他回國。
回國前夕,顧南歌沒有聯係元皎和西辭,隻是來到海濱這個城市,想著借個由頭好好出現在西辭麵前,一耽擱,就過去了一個月。
現在西辭赤身裸。體被綁在自己床上,這種見麵方式……
顧南歌無奈歎了口氣。
這一坐,就坐了快小半個小時。
西辭實在是忍不住了,摸不清身後的人是什麼情緒,什麼表情,什麼心情,似乎秉承著貓捉老鼠的戲弄法則,讓他忐忑不安。
“嗚嗚嗚——”嗚咽聲傳來,西辭掙紮了起來。
才剛嗚咽兩句,一隻手伸了過來。
西辭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將頭深深埋進枕頭裡。
顧南歌沉默的替他將綁在腦後的口枷扣解開,將嘴裡的球拿了出來。
西辭嘴巴解放,抿了抿嘴,示弱低聲道:“你們綁錯人了,我是和蔣明城一起被你們綁過來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蔣明城。”
低聲嗚咽了那麼久,嘴角磨得微紅,喉嚨有些嘶啞,帶著厚重的鼻音,頗有幾分可憐的意思在。
顧南歌又沉默的給他將手上的手銬解了,正準備說話時,西辭一把鑽進被子裡,裹得嚴嚴實實,連根毛都沒漏出來,躲在角落裡,戒備的樣子。
顧南歌朝他招手,“你過來。”
西辭沒動靜。
顧南歌無奈道:“西西,你看看我是誰。”
西辭窩在被窩裡,聽到這話,扒拉出了一條縫隙,
被窩裡一雙紅腫的眼睛望著顧南歌良久沒有眨眼。
顧南歌坐在床邊,笑道:“不認識我了?我是哥哥。”
西辭仿佛靈魂出了竅。
他這些年跟著元皎,輾轉於霍家,宋家以及蔣家,喊過的哥哥無數,可沒有哪個是與他血濃於水的。
隻有麵前這個人,是他同父同母,血濃於水的哥哥!
劫後逢生的喜悅瞬間衝垮了西辭的忐忑,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泄出,像條兔子似得,從被窩裡竄出,抱著顧南歌,眼淚嘩嘩的流。
他有八年沒有這麼近距離見過顧南歌了,以往都是在網絡視頻裡,隔著網絡,一點也不真實。
他看著顧南歌一天比一天成熟帥氣,顧南歌也看著他一天一天的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