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村的大堂, 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所有人都是一副強行憋著不敢流露半點不滿的情緒。
西辭在宋驍身上吐乾淨吐高興了, 聞著那股味,格外嫌棄的推開了他。
“臭。”
宋驍:“……”
西辭踉踉蹌蹌往後退,在人群裡迷迷糊糊梭巡著某個著陸的焦點,當視線劃過元慎時,他突然衝著元慎笑了,伸出手,喃喃喊了聲‘哥’。
顧南歌撥開人群,一把將西辭攬了過來, 躬身抱住腿膝,將他扛在肩上。
一陣天旋地轉,西辭肚子擱在顧南歌肩上, 頭朝下,脹得臉色通紅。
“放開我!你放我下來!”西辭在顧南歌肩上拳打腳踢。
西辭喝醉酒後那點子力氣, 顧南歌根本不放在眼裡, 沉著臉, 抬腳就往電梯方向走去。
被西辭吐了一身的宋驍蒼白著臉,看上去一臉的生無可戀, 還是擋在了顧南歌麵前。
“誒誒你,沒看見西辭不想跟你走?我和西辭住同一個屋簷下好幾年,沒聽他說過你一句,你這突然冒出來的親哥, 怕是也不怎麼親吧。”
顧南歌眼神陰翳,晦暗難辨, “所以呢?”
宋驍理所當然道:“把西辭放下來,交給我。”
顧南歌笑了,毫不客氣回了句:“你算什麼東西。”
大堂裡靜了一靜。
在這工作的大多都是海濱本地人,海濱人怎麼可能沒聽說過宋驍?
囂張跋扈的公子哥……算什麼東西?
“我算什麼東西?”宋驍脫了外套,扯了領帶,捏了拳頭,自他出生在海濱起,就沒人和他說過這句話。
氣氛凝滯,一觸即發。
元慎上前,手搭在宋驍肩上,“冷靜。”
這是提醒他,他們現在在哪裡。
顧南歌麵無表情繞過他兩,朝著電梯方向走去。
大堂這棟樓有二十多層,每一層都各有特色,十五層之後就是客房,海景依然可觀。
顧南歌一路扛著西辭,偶爾西辭掙紮得狠了,又氣又惱的在他屁股上拍兩巴掌。
氣他現在還想往元慎懷裡鑽,又惱他喝醉酒隻認元慎。
雷厲風行到了客房,顧南歌一把將人扔床上,西辭朦朦朧朧的趴在床上捂著屁股。
被拍了兩下,屁股痛,安分了,埋在被窩裡哼哼唧唧兩聲,沒敢說話。
客房外有服務員送來解酒的湯水和乾淨的衣服,顧南歌伸手要去抓西辭。
西辭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警惕看著他,慢慢往床另一邊挪去。
一想到西辭在元慎麵前那麼依賴,在自己麵前還避之不及,顧南歌越發的火大。
沉著臉,指著西辭,“你過不過來?”
西辭搖頭,加快了往內挪動的速度。
顧南歌這火啊,蹭蹭的往上竄,一把抓住西辭的胳膊,將他提了過來。
“說了多少次,不許喝酒!不許喝酒!沒長記性是不是!”
西辭屁股還疼,被顧南歌這麼‘粗暴’對待,自覺陷入魔掌,不敢反抗,視死如歸一般,低低哭了兩聲解釋,“沒有,沒有喝酒,喝的飲料。”
少年的聲線,軟軟的。
顧南歌又氣又覺得好笑,到底是擔憂大於生氣,撫摸安慰西辭因為抽噎而顫顫發抖瘦弱的脊柱,“好了,不打你,你先把這杯飲料喝了,好不好?”
醉酒時候的西辭很奇怪,你對他怎樣,他就對你怎樣。
上一秒還對顧南歌大眼瞪小眼,這一秒聽見顧南歌低聲哄人的話,又抬起頭,嗯了一聲,很乖的把顧南歌手裡的‘飲料’喝完了。
杯子見底,西辭還怔怔的望著他,長密的睫毛一眨一眨,眼角耷拉,是很乖巧的模樣。
顧南歌實在是受不了他這幅模樣,歎了口氣,撫摸著他後頸,“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西辭聽話地趴回床上,盯著床單上的紋路,眼皮越發沉重,沒過多久便睡著了。
見西辭睡著,顧南歌這才鬆了口氣,脫了自己臟了的衣服,進浴室草草衝了個澡。
樓下胖子還沒走,在大堂不住地詢問西辭去哪了,可酒店那些服務員沒顧南歌的同意,怎麼敢把房間號透露給他。
隻好打了個電話給顧南歌,向他說明了情況。
十分鐘後,顧南歌從樓上下來。
走出電梯的那一刻,林星和兩名同學進了大堂。
“胖子,你怎麼去這麼久,西辭呢?醒酒了嗎?”
林星隻知道西辭喝的紅色的‘飲料’不是飲料,是酒,而且還是沒有酒味的酒,根本不知道度數多少,隻想著把西辭灌醉,讓他出出醜。
胖子看著他,氣不打一處來,“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