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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姨太的右眼皮一直在跳。

弄得她有些煩躁。

莫不是阿嫻在船上出了什麼事?

應該不會,她給她買的可是一等船艙的票,豪華套房帶獨立衛浴,還有精美的各國美食,能讓阿嫻舒舒服服地在船上住半個月後到米國。

現在那艘郵輪應該已經開走了,等半個月之後她到米國後才能給她報平安。

那孩子性子倔,被她這麼對待,大概會很生氣吧?

不過,看在她給她準備好的錢和房子的份上,時間久了阿嫻會知道她的苦心吧?

畢竟她也是沒辦法,若是沒有何家的富貴,阿嫻又怎麼能去米國住大房子還有傭人伺候呢?

所以隻有她在何家站穩了,阿嫻才能更好。

等將來何老太爺去世之後大房和二房分了家,二房這一份家產早晚都是她兒子,無論是何添占又或者是何添俊,到時候二房的錢財不還是她說了算嗎?

等到她能做主的時候,再私底下給阿嫻一些補償,比如阿嫻將來出嫁的時候多給她一些錢財和首飾當陪嫁………………

正想著,忽然何家的大管家在外麵敲門:“程姨太,老太太請您過去一趟。”

老太太找她?難道何添占又沒哄好她,老太太讓她好好管教何添占?

程姨太對門外管家應了一聲,“馬上過去。”便穿著軟底的室內鞋往何老太太和老太爺的房間走去。

蘇文嫻跟著何老太爺進了何家的大門。

傭人們也沒想到才出門的何老太爺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自梳女李姐好奇地看向了老太爺身後跟著的蘇文嫻。

蘇文嫻泡了半天的海水根本來不及梳洗,身上的衣服經過一夜雖然乾了,但穿著也還是不太舒服。

何老太爺領他們到書房,“要不要去梳洗一下?”

“不用了,謝謝您,我想先把事情解決。”

自梳女傭貼心的給他們端上來熱參茶和精美的點心,同時還送上兩塊乾淨的熱毛巾,蘇文嫻先拿毛巾擦了擦臉,又就著熱茶吃了點心,這才覺得整個人舒服了一些。

劉榮發也是餓極了,昨晚雖然吃了幾個雜糧饅頭但他餓了半個多月,此時吃起東西不免有些狼吞虎咽。

與豪門闊少的何添占吃東西的儀態是完全不一樣的。

但他們的臉卻那麼像。

很快,何家的下一任家主??何老太爺的大兒子何寬壽來了,他才剛到公司就被老太爺叫回來。

同樣和他一頭霧水的還有何家老二何寬福,兩個人進來之後看到書房裡正吃東西的年輕人,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

何老太爺此時看到老二何寬福恨不得上前去拿出家法狠狠抽他一頓!

這個老二看著聰明,實際給彆人養了二十來年兒子!還把自己的親生骨肉給弄丟了!

他也沒向二人解釋,隻對劉榮發道:“阿發,你抬起頭給他們看看你的臉。”

“哦。”劉榮發剛才也學著蘇文嫻一樣將臉擦得乾乾淨淨,露出一張與何添占宛如雙胞胎的臉。

何寬壽與何寬福兄弟倆在看清劉榮發的臉之後都愣了,但老大何寬更沉著,道:“這位是程姨太的娘家人?”與何添占長得如此像,但是又不是何家人,那隻能是程姨太的娘家人了。

何寬壽卻搖了搖頭,“他不是王家人,王家人我都見過。”

“他怎麼和阿占這麼像?”

他看向了坐在主位的何老太爺,“爹,到底怎麼回事?你從哪找來與阿占這麼像的人?”

何老太爺啜了一口參茶,“等你的小妾過來,由她來告訴你吧。”

程姨太還沒到,何老太太先被從戲院裡請了回來,進屋的時候她還跟老太爺抱怨:“什麼要緊的事連讓我把戲聽完都不行?”

話剛說完,她看到屋裡的人,尤其是看到劉榮發那張臉,老太太嚇了一跳,直接喊道:“怎麼回事?

又看向了蘇文嫻,這個女孩又是怎麼回事?

隻是這女孩為什麼給她一種熟悉感?

老太爺對她道:“你先坐下,喝口茶。”

很快,程姨太就在管家的陪同之下走了進來。

她一進書房看見裡麵同時坐著何家最重量級的四個人,尤其是何寬福,她早上剛伺候他穿上西裝去上班,怎麼他白天不在公司裡反倒在老太爺的書房裡等她。

但她很快就看到了坐在旁邊的蘇文嫻,一下子,她就知道自己的計劃破滅了,阿嫻竟不知用什麼方法逃了出來,但沒有關係,她可以說成是她這個姨母對外甥女的關愛,隻是手段激烈了點但都是為她好……………

可是下一刻她又看到了旁邊的劉榮發,整個人也像何家其他人那樣愣了,就算她沒見過劉榮發本人,但看到這張與何添占相似的臉出現在何家,她就知道當初派刀仔去殺人的時候沒有做乾淨,現如今這人帶著她最大的秘密找來了。

程姨太心慌了,這要怎麼解釋呢?

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手帕,“父親、母親,你們找我?”

老太爺也沒廢話,直接道:“你也看見了阿嫻和劉榮發,想必也不用我多說什麼了,你自己說吧。”

他的聲音是沉著的,沒立刻將程姨太拖出去沉海喂鯊魚已經是仁慈了,“但是你得想好了,我要聽的是實話,若是你還敢騙我,我會讓你全家都去給你陪葬。”

一瞬間,眼神如箭一般銳利看向了程姨太。

說話的音量沒有提高,但卻讓程姨太軟了腿,因為她知道何老太爺說話的分量!

老太爺能將何家發展成星城四大豪門之一,絕不是表麵看起來的這般好說話的人物,他的話不是威脅,而是陳述事實!他隻要動動手指頭,程姨太和王家的人就活不過明天。

何寬福還不明所以,問程姨太:“阿莉,到底怎麼回事?”

程姨太已經嚇得紅了眼眶,“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就讓阿發先說。”

老太爺對劉榮發道,劉榮發立刻將他在車裡說的那些話重複了一遍,這次比在車上說的更仔細。

當他說到“何二老爺當年在內地當軍官”時,何寬壽抿緊了嘴唇,因為時間和地點完全能對得上,若不是親身經曆很難將這些事記得這麼清楚。

劉榮發又繼續說道:“我娘就將程姨太生的女孩抱走了,但是在戰亂逃跑的時候,女孩被我娘弄?了......”

“而我娘生的男孩則被程姨太抱到何家,當做自己的親兒子養大,這個男孩就是何添占。

老二何寬福聽到最後怒不可遏地看向了程姨太:“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判斷,隻不過沒想到自己被當傻子騙了這麼多年。

程姨太啜泣著,一邊哭一邊搖頭,說不出話,她實在沒有膽子再當著老太爺的麵撒謊。

可她不說話也就是默認了。

何寬福指著她:“你怎麼敢?你怎麼敢混淆我們何家的血脈?”

“我也不想的....”

程姨太哭得很美,梨花帶雨,可此時沒有人會欣賞她的美,“是你逼我的!”

“當年你哄著我說要娶我進門,但是我都快臨盆了你還不將我娶進何家,說什麼正房大太太才生過女孩,現在就納妾讓她難過。”

“是,你怕她難過那為什麼還要對我說那些甜言蜜語?得到了我卻不給我一個名分!”

“我知道你的正房太太生了何瑩夏之後傷了身體再也生不出來了,我若是能生個兒子的話,就能立刻被你娶進何家!因為這個兒子會成為你的長子!將來會繼承你的家產!”

“否則我怎麼忍心將自己懷胎十月生的孩子換給彆人呢?阿嫻出生的時候粉雕玉琢,那麼招人疼啊……”

說著,程姨太已經淚如雨下。

“這些年我每每想到我的孩子也許在荒野裡被豺狼野獸吃了,或者被小鬼子拿刀刺死了,我就夜不能寐啊!”

“那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啊!”

何寬福道:“你就算生的是個女孩我也會娶你進門的!可你怎麼敢做出這種混淆何家血脈的事情呢?”

一想到自己養了將近二十年的孩子竟不是自己親生的,他就覺得老天爺簡直像跟他開了個玩笑,這怎麼可能呢?

“那我真正的孩子在哪?”

一直沒說話的蘇文嫻此時道:“在這,我就是當年被丟在逃難路上的那個女孩。”

她站起身,臉上沒有什麼終於與親人見麵的熱切,認親這種事她已經經曆第二次了,毫無波瀾,平靜地道:“你好,我叫蘇文嫻。”

何寬福走了過來,看著她那張幾乎是融合了他與程姨太優點的臉,她從程姨太那裡繼承了精致的眉眼和尖巧的下巴,從他這裡繼承了高挺的鼻梁和嘴唇…………

她比他的嫡女何瑩夏長得更像他,更與程姨太後來的生的兒子何添俊一看就是親姐弟。

不用滴血驗親那套古人的把戲,光是她的臉就給了他答案。

“孩子,這麼多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何寬福想伸手去摸摸她,但他的手微微發抖,還是沒有落在她的肩膀上。

按年紀是與何添占一樣是十七歲,可她卻這麼瘦。

衣服的布料也很普通,身上連一點首飾都沒有,想必是過得不太好。

蘇文嫻卻沒有立刻與何寬福來個父女相認抱頭痛哭的場麵,而是對程姨太道:“程姨太,”

她不想叫她姨母,也改不了口叫她娘,這輩子她已經對兩個女人喊過娘,但她們都不是她真正的娘,到了最後這個親娘,她也叫不出口了。

“你讓吳三綁架我,壓著我去米國,好讓他管束我不讓我回星城,掩蓋你的秘密,我應該說謝謝嗎?謝你沒有直接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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