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宗的景象煥然一新,令人瞠目結舌:山門前,半座巍峨山巒被夷為平地,廣場因此擴張三倍有餘;總堂周邊,數百建築拔地而起,雖尚在施工之中,其規模已讓人歎為觀止,散修與凡人混雜其間,共同見證這一盛況。無需多問,這浩大工程背後,正是為即將到來的十年一度的宗門比武大會蓄勢。
比武盛事,不僅彙聚修仙界各大勢力弟子同台競技,更邀請諸多宗派高人蒞臨觀禮,其籌備之繁瑣,從食宿安排到會場布置,皆需提前一年精心策劃。加之比武期間的交易會與拍賣活動,各項事務紛繁複雜,令人目不暇接。
然而,這些繁瑣事務與身為執法弟子的夜焱關係不大。他騎著坐騎禿子,淩空掠過人群,留下一串驚歎與尖叫。“快看!天上飛來一頭靈獸!”一位稚嫩師弟驚呼,險些失足。其師兄則故作老成:“區區靈獸,何足掛齒?待師兄我日後發達,也弄一頭三階禿子來耍耍,耐力強,又不挑食。”言罷,眼中滿是對靈獸的渴望與憧憬。
夜焱聞言,險些從禿子背上滑落,急忙穩住身形,心中暗自腹誹:“哼,誰是靈獸?你們這群凡夫俗子!”\"全家靈獸,齊聚一堂!\"夜焱歸宗首事,必是拜謁戰天老祖,非為諂媚,實為執法堂鐵律。外派弟子歸來,無論任務與否,皆需先至執法堂述職。夜焱雖未負任務,亦得循例而行,此謂禮數之周。
戰天老祖慧眼識珠,將他從籍籍無名提拔至執法之列,此恩重於泰山,歸宗先訪,理所應當。宗門之內,細微之處見真章,一旦失序,輕者失禮之譏,重者忘恩之嫌。夜焱深知此理,自不會輕率行事,以免背負“白眼狼”之名。
雖未掛牌明示,執法弟子間早已心照不宣:夜焱,乃戰天麾下之人。戰天老祖對此亦頗有計較,縱使夜焱擅離惹他雷霆之怒,但歸宗即拜,足見其心。怒氣騰騰間,因這一拜,已消大半。更兼夜焱修為猛進,已達煉氣之巔,那點殘餘怒氣,也隨風而去。
“甚好!汝此番曆練有成,修煉不懈,未負吾望!”戰天老祖笑顏逐開,擅自出遊亦化作了外出修行。執法弟子們心中暗笑,皆明大長老偏愛夜焱,此番遮掩,大家亦是默許。但“修煉刻苦”之說,卻令人費解,執法堂非修煉之所,何須問及修煉之事?此處,乃任務之地,師兄弟間雖稱同門,實則更似同袍並肩。戰天長老鐵律如山:修為不足者,出局;辦事不力者,亦出局!
夜焱心中亦暗自慶幸,此番責罰,算是輕描淡寫地避過了。在宗門之內,弟子們的自由並非無拘無束,執法堂的優渥待遇也非憑空而來,背後需以辛勤汗水換取。故而,得了好處,自當知足常樂,彆再賣弄小聰明。
戰天長老慧眼識珠,提拔他並非真為勞力所累,一則是欲將他置於羽翼之下,細心栽培;二則是暗中為他鋪設一條康莊大道,贈予福澤。隻要修為日進千裡,何處修煉皆是修行聖地。“速速道來,此番曆練,你究竟有何等奇遇?”
提及曆練,執法弟子們麵麵相覷,心中暗道:不過是出門放風,何談收獲?執法堂何時變得如此不近人情?
夜焱冥思苦想,流雲宗的珍貴丹藥自是不便透露,途中嬉戲釣魚,順手解決了幾名散修,此事亦不宜張揚。“哦,對了,弟子偶遇一金丹期高人,疑似傳說中的幽火魔君。”
“你說什麼?你竟與幽火魔君狹路相逢!確認無誤?何處相遇?”戰天長老聞言,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怒火中燒,恨不能即刻手刃那魔頭。
老怪行事雷厲風行,幽火魔君膽敢在他眼皮底下殘忍殺害幽冥宗女弟子,無異於公然挑釁。然而,即便怒火滔天,修為蓋世,卻也對那狡猾魔君束手無策。他深知,執法堂事務繁重,不可輕棄,更難以斷定追蹤之路能否如願以償。或許,此刻趕去,已是人去樓空。
執法堂內,弟子們議論紛紛,驚疑不定。
“追殺幽火魔君的宗門多達十一,懸賞重金,曆經三十餘載仍無斬獲,這小子怎會如此好運?”
“幽火魔君,金丹強者,幽冥鬼火令人聞風喪膽,手段狠辣,夜焱區區煉氣高階,若真遭遇,豈能全身而退?”
“恐怕是誇大其詞,幽火魔君殺人無痕,鮮有人知其真容,怎會輕易暴露身份?”
一番猜測,更添幾分神秘色彩,讓這段奇遇更加撲朔迷離。\"可惜了,倘若我們中有任何一人親臨現場,或許能將此人捉拿歸案,借助搜魂之術,真相頃刻大白。\"一名執法長老的評論透著幾分冷靜,幽火魔君不僅是老怪的心頭大患,更讓所有執法長老顏麵無存。更不用說,此魔禍害四方,遭殃的宗派何止幽冥宗一家,眾宗顏麵掃地者不在少數。
換作任何一位執法弟子偶遇疑似幽火魔君之人,倘若未能將其生擒,戰天老怪恐怕會即刻剝奪其修為,嚴懲不貸。但老怪深知那弟子修為尚淺,萬一真是遇上幽火魔君,能活命已是萬幸。
\"跑了便跑了,或許此人根本非幽火魔君。\"戰天老怪此番竟罕見地選擇了息事寧人,不願深究。要知道,夜焱雖修為有限,卻也是執法弟子一員,執行任務時放過可能危害宗門的賊人,本該重罰。但這次,老怪似有不忍。
\"弟子也不確定那老魔是否就是幽火魔君,總之,已將他當場處決。\"夜焱從容答道,麵不改色。
\"你說什麼?你竟然……你已將幽火魔頭就地格殺?可有確鑿證據?\"戰天老怪猛然從椅上彈起,滿堂執法弟子與長老皆是一臉驚愕,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