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好冷~~
為了省電,我大夏天的,晚上也沒開空調啊,怎麼這麼冷?
抱著一絲疑惑,楊昱艱難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映入眼簾的,並非預想中的臥室,而是一處荒山,身前更是站著一個穿著紅嫁衣的新娘。
對方牽著紅綢花繩,另外一頭似乎牽著他,正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楊昱本能的想要逃跑。
但是這具身體,卻好似被冰封了一般,完全不聽使喚,甚至連呐喊都做不到。
莫非是鬼壓床?
是了,自己之前在睡覺,現在肯定是在做夢。
一通自我安慰後,楊昱心中稍稍安定,開始打量周遭。
然而,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再次讓他如墜地獄。
天邊掛著的殘月,不再是他熟悉的一輪,而是前所未有的三輪!
遠方的群山中,無窮的白霧起落,仿佛通天的白蟒,在大地上盤旋。
左側的山丘上,墓碑林立,儼然是一處墳地。
他的右側,一個發禿齒豁的拄杖老者,捧著一塊銅書,上麵似乎散發金光。
四周,則是圍攏而來的村民,他們穿著,不知哪個朝代的服裝。
在三輪圓月的照拂下,楊昱能清楚到,他們每個人的臉,乃至臉上的表情。
有祝福、有羨慕,也有不解、默然、歎息。
一切都是那麼真實,讓楊昱的心逐漸沉入穀底。
這當真是夢嗎?
嗯?
楊昱心神一顫。
鬼新娘不知何時,已經握住了他的右手。並不是楊昱想象中的冰冷刺骨的鬼手。而是軟軟的,暖洋洋的。給他一種莫名的安心與熟悉。
楊昱低頭,新娘恰巧扯開了自己的紅蓋頭。
唰!
隨著那蓋頭被撤掉,楊昱瞳孔驟縮。
那是一張令他感到無比熟悉,卻又相當陌生的臉龐。
滿頭青絲盤作垂雲髻,眉目如畫,朱唇微點。美中不足的,是那張溫婉可人的鵝蛋臉,略顯憔悴。
明明第一次見,他卻會因為她略顯憔悴的麵容,以及那隻抓著他一直發顫的右手,感到心痛。
恐懼?為什麼會恐懼,我有那麼可怕嗎。
凝視那雙明媚的眸子,看到對方眼中自己的倒影後,楊昱恍然大悟。
白紙揉製的臉龐,朱砂描繪的唇,沒有點睛的雙目。
原來是紙人,難怪這新娘會感到恐懼。
等等?!
紙人?!!
我怎麼會是紙人?!!
楊昱驚悚萬分,意識再次沉入了無儘的黑暗。
楊昱識海中,一道金色的小字轉瞬即逝。
……
好痛!
好餓!
胸腔中的灼燒感,腹中傳來的刺痛,讓楊昱再次從黑暗中清醒了過來。
一睜眼,便見到黑黝黝的光滑石壁,幾乎貼到他的鼻子。
下意識後仰,背上的傷口結結實實的與背後的石頭貼合。…。。
“嘶——”
撕裂的疼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額頭冒出了冷汗。
“呼……”
深吸幾口氣,緩過勁來的楊昱偏轉頭顱,小心打量著四周。
他身處一處狹隘逼人的洞穴中,勉強容納他側身進入。左側,微弱月華照入,右邊則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什麼情況?這又是哪裡?”
楊昱滿心的疑惑,他之前還在家睡覺,然後做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
怎麼一覺醒來,又出現在了這裡。
難不成,他又做夢了?
夢裡能感覺到餓?
不能吧?
沒等他多想,此生的記憶如同海浪般襲來。
“呼,剛虛空拜完堂,沒死洞房裡,反倒要死山洞裡,這也太倒黴了吧?”
楊昱頭疼欲裂,消化著腦海中此生十六年的記憶。
這個世界,命格至上。“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是這個世界的真實寫照。
命格覺醒,會帶來相應天賦。
比如,佃農之命,可能會加持農作物成長速度。疍民之命,遇到魚獲的幾率變高。
但命格覺醒帶來的,不僅僅是好處,隨之而來的,還有嚴苛的限製。
那就是隻能從事命格相關的職業。佃農便隻能耕田,疍民隻能捕魚。
若是想換行,不僅會被大頌官府追責,發配三年窯役。即便不被追責,也會諸事不順。
比如一個獵戶命格者,即便精通水性,去捕魚。努力一天可能毫無所獲,甚至有可能遇到妖魚,命喪魚腹。
所以,這個世界,命格一定,換行如隔山,要麼換命,要麼命格晉升。
楊昱是獵戶之子,他養父楊友仁是遠近聞名的獵戶,命成九品,算不上大富大貴。但是比那些佃農命格,疍民命格的底層庶民好太多了。
靠著自身過硬的本領,基本能做到一日三餐葷腥不斷。
若無意外,在養父的幫助下,他能在及冠之前,獵取一隻精怪完成命格洗禮,覺醒九品獵人命格。
成為官府在冊的獵戶,免除幾十項繁雜賦稅,然後迎娶趙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