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的大門敞開著,不知被誰暴力踹開了。
趙曦月一席紅嫁衣,坐在大紅的婚床前,盤起的雲鬢下,眼眶紅紅的,姣好的麵容滿是疲倦,惹人憐惜。
索性趙曦月身上並無傷痕,楊昱方才維持住僅存的理智。
沒等他開口追問原因,看到楊昱歸來的趙曦月,眉開眼笑道:
“昱哥兒,你總算回來了!”
“發生什麼了?你可有受傷?”
楊昱上前摟住趙曦月,仔細端詳趙曦月的周身,神情緊張。
“昱哥兒,我與你結為道婚,王癩子不敢對我怎麼樣的。
我眼眶紅,是因為昨夜做針線活做的太晚了。”
趙曦月搖了搖頭,將之前發生的事情,簡單與楊昱解釋起來。
“王癩子一大早就帶人來,似乎篤定,你一定回來了。之前,不顧村長阻攔,直接把房門給踹開了…”
……
於此同時屋外,一個人高馬大身穿皮甲,臉上長滿麻癩的壯漢,眼見沒找到楊昱的蹤跡,環視周圍的村民,冷嗬一聲道:
“哼,以為把楊昱藏起來就有用了?”
同行的另外一個漢子,也是高聲道:
“我們的幫主,已經成為了巡山衛,乃是官老爺!
爾等知情不報,隱瞞事實,乃是欺官之罪!快說,把人藏哪了!”
趙家溝的村民們聞言,七嘴八舌的辯解著。
“這,不是我們不說……是我們當真是沒有啊……”
“是啊,楊昱未曾覺醒命格,被困在雲樺山裡七天,怎麼可能活著回來啊。”
王癩子冷笑一聲。
“嗬嗬,無命之人確實無法在山裡活七天。但若是他貪圖王老爺的撫恤,故意躲藏起來裝死呢?”
此話一出,群情激憤。
“不可能!”
“趙曦月傾家蕩產,四處籌錢。好不容易在前天,湊齊二十兩銀子,去道院請了婚書。做這些,就為了與已經死了的楊昱結成道婚。你說他們為了十兩銀子,誰信!”
“就是,他們怎可能為了十兩銀子,乾出這等本末倒置之事!”
無論從人情上來講,還是自身安危來說,他們都不可能讓王癩子,把這麼大的帽子,扣在楊昱頭上。
真坐實了欺騙七品山虞的罪名,他們整個趙家溝的人,都沒好果子吃。
王癩子見此,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厲嗬道:“給老子閉嘴!!!”
聲音宛若洪鐘,震的眾人耳暈目眩。
待到眾人消停後,王癩子環視眾人,冷笑道:
“也不怕告訴你們,乃公我,早就從你們中得了消息,知曉楊昱那小子昨日從山裡回來了,壓根就沒死!”
說著,目光投向院子裡,拄著拐杖披著蓑衣的老者。
“彆人不懂事,趙全,你這個當裡正的莫非也不懂事?當真要為了包庇一人,讓整個趙家溝陷入萬劫不複之境?”
一時間,村民們齊刷刷的將目光落在了趙全身上。…。。
“這……”
趙全麵露掙紮,他是少數知道楊昱回來,甚至見過楊昱的人。
如果此刻楊昱躺在床上,以對方那瘦的不成人形的模樣,反倒證明其確實是剛從山裡逃回來。
但是楊昱偏偏不見了。
這種情況,就算他見多識廣,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就在這時,一道劇烈的咳嗽響起。
“咳咳…”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隻見,一個身形消瘦的不像話,仿佛半個月沒吃飯的少年,提著一小袋白麵,從趙二狗家的院子中走出。
好似有些驚訝眾人為何聚集,愣了半響,方才有氣無力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