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黃萬千沉悶不語,何羽停下了動作,好奇道:
“眾人皆知黃兄賭贏了林黜鼠,賭技在年輕一輩中冠絕群雄,已有賭神之稱,怎的這般悶悶不樂?”
“贏?”
黃萬千飲下一杯酒,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我不過是被算計罷了。”
何羽目光微閃。
“算計?你是說婚契之事。眾所周知,秦家三小姐貌若天仙,何某可是羨慕的緊呢。”
“羨慕?”
回想到前幾日,前往秦家做客後所見,黃萬千搖頭苦笑。
何羽有些好奇。
“莫非有隱情?”
黃萬千沒有說話,隻是自顧自的喝悶酒。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
“四爺,林黜鼠又前往石坊了。”
“什麼?可算是等到了!”
聽到盯梢之人的消息,黃萬千一掃之前頹態,精神振奮的朝自家鋪子行去。
何羽見此,也摟著一個美姬,跟在其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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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在老者的指引下,楊昱三人暢通無阻的,穿過喧囂的一層賭坊,踏上檀香木製的樓梯,抵達了位居三樓的石坊。
相比賭坊的喧嘩,石坊顯得極為安靜。
老者帶著三人來到石坊後,指著展台上的各式奇石原胚道:
“林五爺也是石坊的常客了,奇石原胚的品類價錢,我也就不一一贅述了。”
林黜鼠搖了搖頭,指著楊昱道:
“我這位二郎兄,應是第一次來此,與他說道說道吧。”
嗯?
老者聞言一愣,此前他以為楊昱是林黜鼠剛收的小弟。如今仔細打量楊昱,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眼前少年生的極為俊俏,身姿挺拔如鬆,麵如冠玉,豐神俊朗。
若非一身衣裳過於樸素,以及那若有若無,仿佛要消失的氣質。怕是足以蓋過林黜鼠這位,在灌縣美人榜上有名的紈絝俊少。
老者能當上這偌大賭坊的管事,自然也是知進退之人,當即彎腰道歉。
“這位俊少,在下黃鷹全,乃是此處賭坊的管事,此前多有怠慢,還望海涵。俊少可在坊中任選一塊百斤重以下的奇石,全當黃某的賠禮。”
楊昱拱手還禮,不卑不亢道:
“我不過是個山民罷了,得林兄看重,方才能來此石坊,當不得黃老如此大禮,稱呼我一聲二郎便是。”
他知曉眼前之人,不過是看在林黜鼠的份上,方才對他這般恭敬,甚至不惜送出百斤奇石。
“哈哈,二郎小友,眉宇間蘊有神彩,想來未來不可限量,若不嫌棄,叫我一聲老黃便是。”
兩人一番客套過後,黃鷹全指著一旁的展台的石胚解釋起來。
“想來二郎小友也知道,奇石的石皮蘊含奇異,無法通過任何手段探查,開石隻能比拚運氣。”
“因此,凡未曾開刀的奇石,坊中皆按斤賣。”
“又因為對賭時,開出寶物的幾率更高,故而顧客開石時,都會加上彩頭與人對賭。”…。。
隨著黃鷹全的緩緩道來,楊昱表麵無波瀾,內心暗自咋舌。
奇石按斤賣,難怪這層人這麼少。
要知道凡奇石者,勢必奇重。
楊昱做彈弓彈丸的烏金石,隻拇指大,便接近半斤。
而眼前這些奇石,最小的也有嬰兒拳頭大小,可以說沒有十兩銀子,連邁入這道門檻的資格都沒有。
“我黃家石坊奇石,原按照出產地不同,其中蘊含的物件價值高低,大致分為三種。”
“黃花梨木展架上的奇石,乃是岷江河堤兩側出產的烏金石,其中多蘊靈玉,運氣好可開出赤石脂。一斤作價一兩。”
“紫檀木展架上的奇石,乃是壽陽山中大礦開采的烈陽石,其中多蘊鑄造靈兵的神金寶料。
鎮江閣上的鎮江寶弓弓身,便是采一塊壽陽山奇石中,蘊含的玄黃銅母所鑄就。一斤作價一兩二錢。”
“黑玄木展架上的乃是黑山中開采的幽魂石,其中蘊含上古兵器殘片。若是運氣好,可開出完整的神兵利器,故而稍貴。一斤作價一兩五錢。”
“另外,奇石越大開出的好貨概率越高,故而奇石單價以百斤為界。”
“以烏金石為例,百斤以內單價一兩,一百至兩百斤以內的奇石則是二兩。以此類推,九百斤的烏金石,單價一斤九兩。”
“……”
黃鷹全為楊昱講解的時候,一旁的林黜鼠已經選中了一塊,比嬰兒拳頭稍大的烏金石。
“嗯,就這塊了,幫本公子解開。”
一旁的解石匠領命,當即取出一把小刀準備層層剝開那烏金石,卻見林黜鼠直接道:
“拿那小刀做甚?直接用鑿子鑿開。”
解石匠照做,取來特製解石鑿,掄起重錘便是一下。
當!
烏金石直接被鑿碎,一顆大拇指大小的晶瑩玉石彈射而出,被眼疾手快的林黜鼠抓在手裡。
“靈玉?換成銀子,等會一並與我。”
瞥了眼手中的玉石,林黜鼠直接將之拋給了一旁的黃鷹全,同時又選上另外一塊稍大的奇石。
“這塊,也幫本公子解開。”
“這塊,那塊……”
隨著林黜鼠的一通毫無規律可言的亂點,一塊塊奇石被解開。
其中價值不菲的寶物,也都被一旁記錄的夥計朗誦而出。
“十斤烏金石,解得靈玉四兩三錢七厘,作價四十三兩七錢。”
“二十斤二兩烏金石,解得赤石脂一斤二兩五錢,作價一百二十五兩。”
“三斤烈陽石,空…”
“十斤四兩烈陽石,解得赤玄鐵礦四斤八兩,作價二十八兩。”
“二十斤幽魂石,解得八品靈兵殘刃,作價一百八十二兩。”
聽到這邊的動靜,不少衣著華貴的人,也都紛紛湧了上來。
來此之人,非富即貴,對於林黜鼠這位林家的散財童子,都有耳聞。…。。
“這是林黜鼠?難怪能接連開出寶物。”
“這家夥上次來這,一次性開出了價值數萬兩的寶物,若非與何四郎對賭失敗,怕是能賺得盆滿缽滿。”
“也不知其到底擁有何等秘技,竟然能在這純看運氣的賭石中,謀取這般大的利益。”
“聽說,這是其命格天賦……”
“林家不是采藥世家嗎,怎麼還能覺醒解石的天賦?”
林黜鼠在那解得起勁,楊昱在旁邊也是聽的蠢蠢欲動。
不愧是有錢人的才玩的,簡直就是暴利啊!
這奇石或許能遮蓋彆人的手段,但是楊昱卻能通過靈目,看到奇石中蘊藏的寶物。
林黜鼠賭石,還可能有空,但楊昱隻要願意,必然不可能買到空的奇石。
但是,他很快便按耐下心中的欲望,人家能這般肆無忌憚的解石,那是因為其雄厚的地位。
楊昱勢單力薄,真若像林黜鼠這般,怕不是走不出灌縣的大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