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抒兒聞言臉色愈發蒼白,一臉無措地跌坐在地上。
她動作幅度不小,以至於脖子碰到刀刃,劃了一條不深不淺的傷痕。
殷紅的血珠似斷了線的風箏般,爭先恐後地溢出。
林抒兒驚恐地瞪大雙眸,尖叫出聲:“啊!我脖子受傷了,快請大夫來給我看病!”
除了她,屋中的每一個人都淡定從容。
相比之下,她似極了冷宮裡瘋了的妃子。
向淮月覺得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嘲弄道:“還要讓本宮請大大夫給你看病?少異想天開了。”
“話說回來,本宮還是頭一回見到像你如此蠢笨之人,本宮若是你,大可以去使喚一個下人來探口風。”
“你是覺得手下沒有可靠之人,所以親力親為嗎?本宮該說你蠢呢?還是說你苛待下人,連個忠心之人都沒有呢?”
話落,向淮月眸底的冷意儘顯,顯然沒了興致與她繼續廢話。
林抒兒忍著疼痛道:“欲之加罪,何患無辭?我就是冤枉的,我心明朗,日月可鑒!”
“日月都懶得鑒你,畢竟你是穢物,人人唾之!”向淮月涼涼瞥向她,“把人帶去慎刑司好生照看。”
“是,公主殿下。”侍衛們似拎雞仔般將林抒兒拎了起來。
林抒兒怒目而視:“向淮月,你豈能仗著公主的身份欺淩於我?”
“本宮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向淮月冷冷道,“掌嘴!”
林抒兒還未來得及反駁,一個狠辣的耳邊便甩了下來,且臉被扇得左右搖擺。
清脆悅耳的聲音讓向淮月心情愉悅不少,指尖轉著茶盞,還卡上了節奏。
賀朝野神色仍是一貫的淡漠,沒有出言阻止這一切。
他倒是覺得這一切都是林抒兒咎由自取。
倘若不是他及時將向淮月救了起來,他們闔府上下都要因此喪命!
姨母怎會養出如此沒有蛇蠍心腸的女兒?
他定要將此事稟明母親,讓母親日後少與姨母家來往。
侍衛是大老爺們,且又自小習武,力道非比尋常百姓。
是以,十幾個耳光下來,林抒兒被打得鼻青臉腫,腦袋嗡嗡作響,甚至出現了幻聽。
倏然,一個婦人攙扶著老夫人踏進屋中。
那婦人一進來便跑到了林抒兒的身旁,抖著身子哭了起來,“抒兒,你怎傷得如此重?你做了何事,公主殿要下這麼狠的手啊!”
老夫人看清屋中的情形,麵露難色,“月兒,難道是抒兒將你推至湖中的?”
“正是。”向淮月道,“我設下天羅地網,終於將她抓獲。”
老夫人渾身一顫,淩厲的目光落在林抒兒身上,怒道:“你為何要下此狠手?我自問平日裡待你不薄,你竟然害我兒媳?”
林抒兒哭得梨花帶雨,“姨母,我是冤枉的啊,我隻是擔心公主,特來此探望公主,不曾想被公主命人抓了起來,她還命人割傷了我的脖子,扇了我十來個耳光,我苦不堪言啊……”
老夫人看到林抒兒的傷勢,眸色微變。
劉氏聞言涕泗橫流,哀哀淒淒道:
“姐姐,抒兒是你看著長大的,你是知道她品行的,她怎會將公主推入湖中呢?”
“公主不分青紅皂白教訓了抒兒,此乃過分之舉啊,你快仔細瞧瞧抒兒的傷勢,這都傷成什麼樣了啊!”
“也不知日後會不會留下病根,再者,她受此屈辱,以後還怎麼嫁人啊,姐姐,你一定要替抒兒討回公道啊!”
看著劉氏在哭爹喊娘,一頓嘶吼,向淮月隻覺得心煩意亂。
但她不會輕易反駁,她倒是想看看母親怎麼說。
母親在此之前與她相處甚好,她想看看母親是否真心待她。
想法落下,向淮月又瞥了賀朝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