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爬到一半,獵犬張牙舞爪地盯著她,仿佛盯著自己的獵物一般。
恐懼透著肌膚鑽入劉氏的體內,愕然地愣在了原地。
向淮月哂笑一聲,幽幽道:“你不是護女心切嗎?怎一瞧見獵犬就停下來了?到底是自己要緊啊。”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起到挑撥離間的作用。
林抒兒雙手捂著血淋淋的臉頰,尖銳的嗓音透著縫隙傳出,“母親,我如今淪落到這種地步,還不是因為你!”
劉氏身形一頓,“你說什麼?”
林抒兒掩麵而泣,字字泣血,“若非你從小給我灌輸要當將軍夫人的思想,我也不會起了殺害公主的念頭,是你害了我這一生啊!”
劉氏眸色混亂,皺著眉頭急著撇清,斥責道:“你這丫頭胡說什麼?我何時給你灌輸此等思想!”
麵對母親的否認,林抒兒隻覺得心如刀割,臉色一度沉至幽潭。
她被獵犬撕咬了雙眼,臉頰也沒有幸免,無一處是完好的。
就算撿回了性命,也會留下醜陋扭曲的疤痕!
她日後如何嫁人?又如何自處?
姣好的麵容對於女子來說是僅次於性命的,她實在沒法苟且偷生。
如此想著,林抒兒雙眸變得猩紅幽怨,惡狠狠瞪了向淮月一眼,便傾身往侍衛手上的利刃撞去。
向淮月揚了揚手。
侍衛立刻當利刃收了起來。
林抒兒撲了空,狼狽地摔在地上。
獵犬抓不到她的眼睛,索性去撕咬她的身體。
“——啊!!”
淒慘哀涼的尖叫聲頓時充斥屋中,不斷地敲打著他們的鼓膜。
向淮月臉色沒有一絲變化,冷眼瞥她,“你惹了本宮,本宮會讓你輕易解脫?”
林抒兒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不奢求你的原諒,隻求你給我一個痛快!你我同為女子,女子何苦為難女子呢?”
“本宮有的是千萬個法子讓你痛不欲生。”向淮月眸色冷冽道,“將人押下去!”
劉氏連忙撲了上去,抱住林抒兒,“我不許你們將她帶走!”
“連她一起咬。”向淮月瞥向獵犬,發出命令。
獵犬頓時將劉氏撲倒在地,齜牙咧嘴地撕咬著她。
“啊!滾開,不要咬我!姐姐,你怎能眼睜睜看著我們受此屈辱!”劉氏趴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嘴裡不停地嚷嚷。
老夫人瞧到此情形麵色不太淡定,她垂手摁著案沿,穩著身子,抿緊薄唇。
一位是她親妹妹,一位是她外甥女。
她實在沒法袖手旁觀。
可月兒是她的兒媳,她方才已經放下狠話了。
現下倒戈實在不太像話,也會寒了月兒的心。
一番思想鬥爭過後,老夫人到底是沒打算插手。
獵犬對著劉氏一番撕咬之後,她衣衫破爛不堪,身上亦是沒有一處好地。
但她還是保住了臉。
相比之下,林抒兒倒顯得淒慘可憐。
殷紅的雪如玫瑰般綻放了一地,醒目刺眼。
難聞的血腥味亦充斥四周,鑽入眾人的鼻尖。
向淮月微微抬手,“行了,將她們押去慎刑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