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非晚站了起來,緩步走向窗牗。
她瞧見窗紙被煙霧筒捅破,且還有白色的煙霧透過筒子飄至屋中。
遲非晚立刻捂住口鼻,眼神示意。
沈翩枝也當即捂住了口鼻,坐在原地待命。
遲非晚拿出隨身攜帶的絲巾,戳成圓條塞進筒口。
煙霧倒灌回去,不大會兒,外頭便傳來有人摔在地上的聲音。
遲非晚立刻開門去查看,徒手將兩個大男人拖拽至屋中,隨後把門關上。
沈翩枝抬手摘下他們的麵巾,看見兩名男子的真容後,心中一緊。
遲非晚臉色逐漸往下沉,不耐道:“這兩名男子曾和獨眼龍一起攔截我們的馬車,我心軟放他們離開,卻沒想到他們一路跟隨我們至此。”
看來她就不該心軟。
倘若她沒有和枝枝同一間廂房,恐怕枝枝早已被他們玷汙。
遲非晚心底蹭上滔天怒火,利劍出鞘,欲想抹了他們的脖子,讓他們命喪於此。
沈翩枝握住了她蠢蠢欲動的手,“且慢。”
遲非晚眉心一跳,“枝枝,你該不會是要替他們求情吧?”
“若就這麼把他們殺了,多沒趣啊。”沈翩枝眸底儘是惡趣味,“長夜漫漫,我們便和他們好好玩玩吧。”
遲非晚疑惑道:“你有什麼主意?”
“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沈翩枝道,“讓他們爬至巔峰,而後讓他們跌下穀底。”
不好好折磨一番怎麼行?
她絕不對敵人心慈手軟!
殺之而後快,不給自己留下麻煩。
思索間,沈翩枝從腰間摸出匕首,眼神狠厲地在他們手臂劃了幾刀。
她分寸拿捏得很準,隻是讓他們受點皮肉傷,不讓鮮血濺落在地。
畢竟這是她們的廂房,有血腥味充斥在四周會難以安寢。
遲非晚勾了勾唇,淺笑道:“既如此,我便拿出看家本領,讓他們生不如死。”
下一瞬,遲非晚從醫藥箱裡拿出針衣,在桌案鋪開後,取針落在男子的身上。
她指尖平穩有力,絲毫不抖。
待沈翩枝回過神來,隻見兩名男子身上儘是遲非晚布下的針,連頭也不例外。
沈翩枝驚呼道:“晚晚,你會醫術?”
“略懂皮毛而已。”遲非晚道。
她雖然失憶,但基礎的醫術還是隱約記得。
武功亦是如此。
且她沒有下死手,這對他們來說不痛不癢。
須臾間,兩名男子悠悠轉醒,看到自己被繩索綁在椅子上,且身上布滿了針時,眼睛瞪得都快掉在地上了。
“你……你們這是作甚?快把我們放了!”細眼男牙齒直打顫,尖銳的嗓音幾近破音。
刀疤男瞧見手上的傷痕,臉色頓時煞白,宛如驚弓之鳥,求饒道:“我們可什麼都沒乾啊,兩位女俠把我們放了吧?”
沈翩枝指尖轉動著手上的匕首,哂笑一聲,“敗者為寇,哪有活著離開的道理?”
細眼男瞳孔地震,忙道:“隻要你們放了我們,我們必定跑得遠遠的,不再來招惹你們!”
刀疤男也猛然點頭,不曾有一刻的遲疑。
遲非晚用力地彈了一下細眼男腦門的細針,嗓音輕盈且張揚,“我早已給過你們機會了,可你們又回來找死我能怎麼辦?唯有成全你們。”
細眼男疼到眼眶溢滿眼淚,渾身直發抖,“先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我們在這裡向你們賠不是,求你們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遲非晚冷眼瞥去,“半兩人說千斤語,當真是好大的口氣!”
細眼男頓時啞口無言。
遲非晚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道:“其實你還挺適合一句歇後語的。”
細眼男賠笑,“請女俠賜教。”
“筆管裡打瞳睡。”遲非晚道,“細人。”
沈翩枝將揚起的唇角往下壓,硬生生憋住了笑。
那不就是說他是細狗嗎?
不僅眼睛小,身體也細,簡直是名副其實的細狗啊!
細眼男何時受過這等屈辱?他頓時就怒了,“你們不要欺人太甚!士可殺不可辱!”
遲非晚按了下他喉嚨處的細針,笑得張狂,“若是我再往裡按進一寸,你便暴斃而亡。”
細眼男臉上跳動著兩簇怒火,但求生欲到底是戰勝了脾氣,卑微道:“女俠饒命!”
遲非晚居高臨下地盯著細眼男,卻罕見地麵無表情,“除了你們,還有沒有誰跟了過來?”
刀疤男搶先道:“就隻有我們二人!”
沈翩枝用刀背拍了拍刀疤男的臉,冷然道:“沒問你。”
刀疤男眸底有轉眼即逝的怨恨,垂下眼眸不再言語。
細眼男誠誠懇懇道:“隻有我們二人。”
遲非晚顯然不信,默不作聲地將細針往裡按。
細眼男感到喉間疼痛難耐,慌亂之下坦白一切,“我說!還有兩個兄弟在下麵候著,他們說等我們享受完後,他們再上來……”
汙言穢語直鑽沈翩枝的耳畔,她眸底暗含薄怒,反手割了他手臂一刀,“衣冠狗彘的東西!”
鮮血溢出,疼痛直達骨髓,細眼男疼到雙眸猩紅,聲音直發抖,“我們這不是沒得逞嗎?兩位女俠又何須將其撒在我們身上?”
“若是讓你們得逞,你們覺得自己還有命在這裡說話嗎?”沈翩枝冷笑。
細眼男頓時不敢開腔。
須臾,遲非晚又問:“你們規定的時辰是多少?”
疤痕男道:“我們事先說好了,若我們半個時辰沒下去,他們會上來。”
遲非晚勾唇一笑,“那時間還早呢,等你們咽氣,我們再好好教訓他們。”
沈翩枝直接在細眼男原有的傷疤上動手。
她用刀尖對準他的傷疤,而後用力地旋轉刀尖,使其不斷地鑽入他的骨頭。
“啊!!!”細眼男痛不欲生,放聲尖叫。
遲非晚用抹布塞進他的嘴裡,“聒噪。”
畫麵忽而變得血腥起來,一隻白嫩纖細的玉手一直轉動刀尖,力道從輕到重,鮮血如火焰般漾出。
沈翩枝手上的動作一刻未停,嗓音冷得不近人情,“本來不想見血的,如今也不得不見了。”
細眼男疼得臉上不斷冒出豆大的汗珠,胸脯沉重地起伏,毫無血色的嘴唇亦在顫抖不止。
遲非晚從醫藥箱拿出一個黑色圓瓶,幽幽道:
“枝枝,你先給他包紮一下吧,不要讓他失血過多而亡,我們還要玩上一陣子呢,若現在便死了,多可惜啊。”
沈翩枝收起匕首,割下他身上的衣袍,胡亂地給他包紮了一下,往後退一步,瞧了過去,“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