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翩枝覺得蕭沉淵嘴巴沒個正形,沒搭理他。
但覺得他說得挺對的,馬跑了一天一夜,的確是需要休息。
被迫無奈之下,他們就近找了個客棧住下。
北國,皇宮。
虞歡與裴君珩還是處於僵持不下的狀態。
她執意帶著落落晨星去尋雲隱神醫。
偏生裴君珩不同意,冷著臉看她,“宮裡有那麼多太醫,定會有法子解你的毒。”
虞歡連眼皮都懶得抬起,“方才那幾名太醫連我中毒了都不知道。”
裴君珩神色微沉,“我會吩咐下去,尋遍名醫為你解毒。”
虞歡斜睨著他,直接戳穿:“你就是不想放我走,你怕我一走了之。”
裴君珩立在榻側,眉眼透著一抹冷意,沒開口。
虞歡皺了下柳眉,煩躁地指了指自己,“我可是一國之後,有自己的職責所在,怎會一去不複返?”
“況且我不知道多稀罕做皇後呢,至高無上的榮譽,滿屋的金銀財寶,無一是我可以摒棄的。”
虞歡眨了眨眼,表現得一臉真誠。
對於她的言語,裴君珩神色仍是寡淡,低嗤一聲:“皇後演技堪憂。”
虞歡表情似要裂開:“???”
她就這麼水靈靈的被拆穿了?
不是,她演技真就這麼差勁嗎?
虞歡做了一下心裡建設,清澈的明眸忽閃幾下,擠出了幾滴眼淚,哽咽道:
“皇上,臣妾說的句句屬實,並無半句虛言啊,何況臣妾隻有一個月的壽命了,隻想快點拿到解藥,哪裡有心思演戲啊……”
裴君珩漆色的眼眸波瀾不驚,不摻雜一絲情緒,垂眸打量了她片刻,抬手喚來了人,沉聲道:
“無論用何法子,都要撬開趙臨的嘴。”
“是,陛下。”
虞歡一陣無言:“……”
他真是拔雕無情的狗男人啊!
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竟然還不同意她啟程前往西國!
看著他頭頂的心動值為9%,她心裡毫無波瀾。
更是沒感受到他對自己有多心動。
虞歡氣得連夜帶著落落晨星回了鳳儀宮。
裴君珩沒跟著去,而是去了慎刑司。
趙臨被關在昏暗狹窄的牢房裡,牆壁上布滿斑駁的血跡與青苔,隨處散發著刺鼻難聞的腐臭味。
幾名獄卒將他從牢房裡逮出,焊在十字架上。
趙臨睜眼就看到了立在不遠處的裴君珩,眸色忽而狠厲起來,歇斯底裡地吼著:
“裴君珩,你殺了我弟,又想折磨我,你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不得善終的!”
裴君珩一襲墨黑錦袍襯得身姿挺拔,腕間戴著一串黑色佛珠,周身透著矜貴不凡,與這陰暗潮濕的慎刑司格格不入。
他眉宇間儘是錚然凜冽之意,指骨無聲轉動著佛珠,冷然開腔:
“把解藥交出來。”
他沒有閒情逸致與犯人廢話。
更沒必要因對方的話發怒。
區區螻蟻,何必放在眼裡。
趙臨唇邊戰綻放一抹嗜血笑意,“我說堂堂皇上怎會親自來此,原來是為愛妃求取解藥啊!”
“既是求取解藥,為何是這副姿態?你又沒有擺出求人的樣子,我又怎麼把解藥給你?”
“隻是讓你這天潢貴胄向一個犯人求饒,似乎有些難為情吧?”
他的話越發瘋狂,最後仰頭肆意大笑,全然沒有把裴君珩放在眼裡。
裴君珩坐在主位上,微微抬手,“陪他好好玩。”
“是,陛下。”獄卒躬身應下,拿起鞭子往趙臨身上抽去。
趙臨到底是個硬骨頭。
十幾遍下去硬是沒有吭一聲。
他身上被抽得皮開肉綻,泛起點點鮮紅。
“交出解藥,朕可以減輕你的痛苦。”裴君珩冷眼睨他。
趙臨神色浮現出譏諷,冷嗤道:
“我若是怕死,就不會找上虞歡,甚至給她下毒了。”
“不過,虞歡沒有把與我的交易告知你嗎?你親自來此為她求藥,我還以為你們感情有多深厚呢。”
“如此,還是虞歡更愛我弟弟,她對我弟弟可謂是掏心掏肺啊,你連他半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哈哈哈!”
趙臨大笑起來,麵容看著陰森怖人。
整個慎刑司都響徹尖銳刺耳的笑聲。
裴君珩眸色泄出寒意,“朕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鞭子硬!”
一個眼神示意,獄卒當即甩起了鞭子。
趙臨唇角溢出血珠,卻還是陰惻惻笑道:
“裴君珩,我知道你心儀虞歡,所以我不會給你解藥,我會讓她命喪黃泉,讓你永生永世痛失所愛!”
虞歡回了鳳儀宮後,本來還因中毒的事情焦慮。
可後來想了想,還是直接擺爛吧。
說不準一命嗚呼之後可以直接回到現代。
那這一個月就吃香的喝辣的吧。
唯一不足之處就是,不能找伶人來陪伴自己。
虞歡正在美美想著腹肌男,渾身就開始疼了起來。
她疼到在榻上打滾,吱哇亂叫。
“救命啊,我要疼死了!”
“有沒有人啊,快來救救我,我還想苟活一陣。”
落落聞聲跑來,把太醫開好的止痛藥丸遞到虞歡唇邊,“娘娘,您快吃下去。”
虞歡吃了一顆,身上的疼痛還是沒能緩解。
落落又喂了她一顆。
兩顆下肚,虞歡感到疼痛漸漸消散,神色總算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