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淮月神色微僵,側目望向謝聞洲,眸底的愕然都快溢出了。
謝聞洲怎知原主沒有出過西國?
他調查過?
沈翩枝也聽出了謝聞洲話裡的意味,神經忽而緊繃起來。
她怕月月稍有答錯,會讓蕭沉淵鑽了空子。
畢竟蕭沉淵曾懷疑她和晚晚。
若是連帶著懷疑她和月月,還不知道會發生何事。
向淮月開口打破了短暫的安靜,“我經常跟著父皇微服私巡。”
既是微服私巡,那謝聞洲肯定無話可說了。
這般想著,向淮月帶著幾分審視的目光看向謝聞洲。
謝聞洲凝著她的雙眸,“原是如此。”
向淮月覺得他怪怪的,但又說不上哪裡怪。
沈翩枝神色稍鬆。
蕭沉淵淡淡道:“夫人再不轉動,為夫怕是要吃燒焦的兔子了。”
沈翩枝捏著木棍把兔子翻了個麵,後知後覺過來,“你怎知我一定會給你?”
“不給為夫,你要給誰?”蕭沉淵那雙犀利的眼眸緊攫她。
沈翩枝隔空與他對視須臾,有些叛逆,“看我心情。”
蕭沉淵眉梢輕挑,“為夫要怎麼做,夫人才會開心?”
沈翩枝抿了抿唇,沒開腔。
蕭沉淵眸色深了幾分,語氣捎上幾分嚴肅,“多叫幾回水,超過他如何?”
沈翩枝臉色霎時變白,惱怒地瞪他,“蕭沉淵,你能不能彆胡說!”
她與月月都在小聲密謀了。
他竟然還能聽到?
這是順風耳嗎?
看來下次得躲遠點了。
不然一不小心就讓他把瑟瑟的對話聽了進去!
向淮月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
我勒個乖乖!
蕭沉淵這嘴怎麼沒個把門啊?
怎麼什麼都往外說啊!
他愛說,她可不愛聽啊。
還挺尷尬的嘞。
向淮月悄咪咪地看了沈翩枝一眼,表情帶著幾許同情。
蕭沉淵目光掠過她泛紅的耳尖,失笑道:“夫人還挺容易害羞。”
沈翩枝想死的心都有了:“……”
向淮月乾笑了一聲,“這兔子怎麼這麼兔子啊!”
但話一說出,向淮月就想把舌頭咬斷了。
她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嘴巴在天上飛,腦子在地下追。
賀朝野不由低笑一聲:“公主殿下是想吃兔子了吧?”
向淮月如搗蒜般點頭:“嗯嗯嗯。”
彌漫在空中的尷尬也隨著微風吹過。
烤兔滋滋發出聲響,幾滴熱油順著肉的紋理滑至篝火堆,火星微濺。
待沈翩枝反應過來,細嫩的手背已經染上一個白泡。
她柳眉淺淺蹙了一下,很快舒展開來,佯裝無事發生。
恰好烤兔也烤好了,沈翩枝撚起裙擺走向蕭沉淵,將烤兔遞了過去。
蕭沉淵沒有接過烤兔,而是拉過她受傷的手,語氣不冷不淡:“笨蛋,這也能燙傷?”
沈翩枝欲抽回手,豈料他緊緊握住,她抿了抿唇,低低道:“我沒事。”
蕭沉淵看向謝聞洲:“謝穀主,麻煩把金瘡藥遞給我。”
謝聞洲應了下來,找到金瘡藥遞給了他。
“有勞。”蕭沉淵穩穩接過,拉著沈翩枝在一旁坐了下來。
向淮月“蹭”地一下來至沈翩枝身前,滿臉心疼,“枝枝,是不是很疼啊。”
“不怎麼疼。”沈翩枝輕聲答。
“你的烤兔包在我身上。”向淮月拍了拍胸脯,又坐回了篝火前。
沈翩枝眉眼染上幾分笑,“好。”
蕭沉淵半垂著眼,眉峰斂著淩厲,動作輕柔地給她上藥。
沈翩枝眼睫輕顫,“你手上還有傷呢,我自己來吧。”
蕭沉淵沒抬眸,語調冷然:“夫人還能騰出手嗎?”
沈翩枝看了眼拿著烤兔的手,“其實你可以拿著烤兔,我自己上藥的。”
“夫人為何這般客氣?”蕭沉淵語調裹挾著一抹幽冷。
他眼神似乎在說她不該拆穿。
沈翩枝默了一瞬,唯有應下,“多謝夫君。”
“嗯?”蕭沉淵問,“你說什麼?”
沈翩枝懷疑他是故意的,沒接話。
蕭沉淵倒是沒繼續這個話題。
他指尖的涼意劃過她細嫩的肌膚,仿佛一滴雨水落在湖麵,漾起漣漪。
沈翩枝心裡也泛起了波瀾,靜靜凝著他的眉眼。
未幾,蕭沉淵抬眸與她對視,勾了下唇,“好了。”
“多謝夫君。”沈翩枝還是說了一句。
蕭沉淵眉宇間的淩厲褪去,覆上一抹柔色。
向淮月舉著烤兔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枝枝,給你。”
鮮嫩肥美,香味濃鬱。
沈翩枝杏眸閃光,接了過來:“謝謝我的寶兒!”
“客氣!”向淮月轉身回到了原位,目光落至賀朝野身上,不知他何時閉上了眼眸。
她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繼續烤兔子。
謝聞洲手上的烤兔也好了,第一時間遞給向淮月,“吃吧,小公主。”
向淮月未及反應,他便將她手上沒烤熟的兔子拿了過去,順勢把烤好的兔子塞進她手裡。
“謝謝你啊,阿洲。”向淮月眉眼帶笑,“不過我們還是先照顧一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