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翩枝腳步沒有停頓,唇角噙著一抹冷諷的弧度,“不必了,我不想再見到他。”
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
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也許對蕭沉淵來說,她壓根就不重要。
她也不想一進到屋裡,便看見蕭沉淵與彆的女人摟摟抱抱。
寒夜邁前一步,苦口婆心地勸道:
“王妃,您還是與王爺告個彆吧,他一直都把您捧在手心,您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滿月,他也會給您摘下來,何時拒絕過您的要求啊?”
沈翩枝掀起眼皮,涼涼瞥他一眼。
寒夜背脊微僵,冷意霎時從腳底竄了上來。
王妃麵無表情的樣子真的很讓人心驚膽顫!
可為了王爺,他還是要繼續說。
沈翩枝搶先一步出了聲,“我當時要逃的時候,他可有一次應允過?哪次不是把我逮回來了?”
寒夜一噎,摸了摸鼻子:“也就這件事情是例外。”
“你說他把我捧在手心?所謂的寵愛就是掐著我脖子說一些狠話?”沈翩枝唇角輕扯,笑意未達眼底,反而是透著譏諷。
其實這番話她在沒愛上蕭沉淵的時候就想說了。
隻不過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寒夜喉嚨似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月色灑在沈翩枝的身上,白色的衣裙染上冷淡的光暈,朱唇微抿,道:
“我不否認他曾經愛過我的事實,但他的確帶給了我傷害,我如今選擇離開於我於他都是最好的結局。”
寒夜急得眼眶通紅,“可您心裡還是有王爺的啊,為何執意離開呢?”
沈翩枝:“他已經有了枕邊人,我自是要騰出位置。”
“可是……”
沈翩枝眸色一凜,打斷了他,“見過花開就好了,何必在意花落誰家,感受過風帶來的溫意就好了,何必想去掌握風的方向。”
她眸底透出幾分慟色,又補了句:“有些人?,有些事,到此為止或許是最好的收場。”
寒夜麵露苦色,眉宇間的焦慮愈來愈深,垂在兩側的手不由攥緊。
沈翩枝收回冷如寒潭的目光,踏入沉寂的夜色當中。
她的身影逐漸模糊,直至消失在院落。
隻餘寒夜在風中淩亂:“……”
王妃真就丟下王爺不管了嗎?
未免也太絕情了。
沈翩枝去馬廄牽了一匹馬,策馬離去。
她所在的是楊城,距離錦城一百來公裡,一天一夜便可到達。
但天色已晚,她選擇前往幾公裡外的客棧。
她裹著狐毛大氅,孤身一人騎馬踏入無儘的黑暗。
在路經一個山頭時,沈翩枝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淩亂的馬蹄聲,還伴隨著一些難以入耳的汙言穢語。
“前方有個美人,給我追上去!”
“抓住了她,我們兄弟幾人就可以快活一回了!”
“這麼久沒見美人從我們這裡路過了,可要好生享受一番!”
沈翩枝目光一瞬便沉了下去,黛眉淺淺蹙起,往後麵看了一眼。
漫天的黑夜將他們籠罩其中,沈翩枝瞧不清他們的麵孔,可眸底隱隱泛起一抹冷光。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連同地麵都震動了幾下,清晰的聲音敲打在沈翩枝的耳膜上。
沈翩枝覺得再這麼跑下去也不是辦法,很快就會被追上。
必須想到一個萬全之策。
沈翩枝盯著不遠處的山洞看了一瞬,勒著韁繩,讓馬進入山洞裡。
而後躍身下馬,持著弓箭往山頂裡頭走。
沈翩枝藏到了山洞裡麵的死角,視線能瞧到洞口的來人,一覽無餘。
且她距離洞口還是有一段距離,具有作戰時間。
所以她把馬留在山洞裡,是想刻意把他們吸引進來,從而一網打儘。
不多時,十餘壯漢舉著火把走了進來,他們麵目猙獰,渾身透著戾氣,宛如一頭野獸要將人撕咬進去。
他們看到山洞裡停放的馬,眸光閃過一絲暴戾,刀刃直接插在了馬腹上。
通體白色的駿馬頓時四蹄翻騰,發出一道長長的嘶鳴聲。
幽靜的夜色被劃出了一道口子,連天邊的孤月都顫了下。
沈翩枝臉色一寸寸往下沉,捏著弓箭的手愈發收緊,掌心勒出一條深深的紅痕。
她早該想到他們心狠手辣的。
他們插了一刀還覺得不夠痛快,刀刃拔出,欲再次插進同一個傷口。
沈翩枝眸裡跳動著幾簇怒火,取出沉甸甸的箭,搭在弓上,用力一拉。
“咻——”
箭如閃電般飛出,射穿了持著刀刃的男子。
“啊!!”男子疼到倒地不起,刀刃也隨之掉落在地。
其餘山匪麵色陰沉,惱怒道:
“這娘們竟然動手傷我們的兄弟,給我分頭去找,找到她就立刻活剝了!”
“嘖,還挺能跑啊,我們差點就追不上了,幸好她跑來這裡自投羅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