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非晚眉骨透出幾分冷淡,指著門口,“請你離開。”
段亦安眼尾洇出一抹薄紅,喉結淺淺滑動,“晚晚,若我此刻出去,撞見公主該如何是好?”
“撞見便撞見了,我不想與你共榻而眠。”遲非晚索性破罐子破摔。
段亦安邁開長腿朝著遲非晚逼近。
遲非晚一臉警惕地盯著他,手中的利刃伺機而動。
就在她以為段亦安又要動手時,他忽然與她擦肩而過。
遲非晚神色一怔,對他的行為感到詫異。
段亦安親自去把燈點上。
燭光躍動,霎時充盈臥房的每一個角落。
搖曳的燭火將他們的身影投在窗紙上,忽明忽暗,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段亦安眸光劃過她受傷的手臂,眉頭不動聲色地皺起。
他闊步上前,扣著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案前坐下。
遲非晚淡漠地抽回手,看穿他的意圖,直言道:“我不用你幫我包紮。”
“晚晚,給你包紮完,我再離開,可好?”段亦安軟著語氣對她道。
遲非晚直直望進他的眸底,唇角挑著冷漠的弧度,“你是在與我商量,還是直接給我下命令?”
段亦安輕挑眉梢,“若我說沒有給你下命令,你是不是會說沒得商量?”
被戳穿的遲非晚無言以對:“……”
段亦安拎來醫藥箱,不顧遲非晚的掙紮把染紅的繃帶褪下。
他薄涼的指腹不經意間劃過遲非晚滑嫩白皙的肌膚,在她手上留下繾綣的餘溫。
遲非晚輕抿丹唇,見他忽而抬眸望了過來,目光深邃而熾熱。
不過一瞬,段亦安就垂下了眼眸,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往她麵前湊近了些。
他身上的冷香頓時縈繞在遲非晚鼻尖,不出片刻便把她整個人都包裹其中。
由於靠得太近的緣故,遲非晚能清晰聽到他如雷貫耳的心跳聲。
鋪天蓋地的曖昧氣息席卷而來。
遲非晚覺得腦袋裡一片渾濁,不太清醒,身子往後仰了一寸,聞到新鮮空氣,這才緩了下來。
段亦安給她包紮的動作微頓了頓,修長的骨節劃過衣襟,解了兩顆盤扣,“有些悶熱。”
遲非晚瞥到他性感滾動的喉結,以及健碩結實的身材,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冷著嗓音開腔:
“段公子,請你自重。”
段亦安薄唇挑著不鹹不淡的弧度,“晚晚連我如何穿衣裳也要管?”
“你想如何穿,我不管,前提是不要在我麵前。”遲非晚說。
段亦安勾唇不語,專心致誌地給她包紮。
最後還打了一個精致好看的結。
他指尖撫過剛係好的結,抬眸望她,“向公子係的好看,還是我係的好看?”
“……”遲非晚不答反問,“段公子可以走了嗎?”
段亦安的胸腔泛起沉悶的痛意,掌心微微收緊,堪堪忍了下來。
恰到好處的不經意,是他蓄謀已久的偶然。
但他不能突發猛進,要循序漸進。
否則會嚇到她,亦會適得其反。
大不會兒,段亦安一瞬不瞬地攫住她的瞳仁,一字一句道:
“晚晚,你不是讓我不要再執著過去嗎?可人總是執著於第一眼認定的人與事物,我也不例外。”
“我想說的是,我一直在原地,無論刮風還是下雪。”
他含情脈脈地說完此話,沒有留下捕捉她眸底的神色,轉身離去。
遲非晚心下掀起細微的波瀾。
可她終究是邁不過心中那道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