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連綿,河水猛漲,七天後便泛濫成災,洶湧的洪水在小嵐灣肆虐,它淹沒了萬畝良田,傾頽了百戶屋舍,村民們積攢的糧食、飼養的禽畜、傍身的財產都被漫過的洪水卷走,眾人的哭嚎聲在黑夜裡響徹雲霄。
天亮時分,天上的雨小了,滔滔的洪水逐漸退去,寧靜祥和的村莊散落在一片渾濁的汪洋之中,四周見不到人的蹤跡、聽不到雞啼犬吠的聲音,炊煙繚繞的小嵐灣了無生機。
趴在知青點門口樹杈子中間的蘇蔓菁悠悠轉醒,她難以置信的瞪圓了眼睛,眼前一片狼藉的環境讓她的心不由得往下沉,她的大半個身子都被水覆蓋住了,可想而知淹沒村莊的洪水有多深,金秋微涼的水卻讓她冷到了骨子裡。
她驚慌失措的看向四周,嘶聲力竭的呼喊,企圖找到彆的人,但卻沒有任何響應,周圍的死寂讓她眼裡生出絕望,她的神色間都是惶恐,她望了眼坍塌的知青屋舍,淚眼滂沱,豆大的淚珠滴落在水裡,泛起渾濁的水花。
蘇蔓菁覺得這趴在樹杈子中間的人是她又不是她,至少遇見這種事她不會哭成這樣,她撓了撓腦袋,不準備再深究。
蘇蔓菁飄浮在空中皺眉沉思她見到的奇怪場景,她便看到趴在樹杈中間的自己正在胡亂掙紮,她匆忙飄向那棵粗壯的棗樹,與驚慌的自己麵對麵,欲要安撫情緒激動的自己,再動就要掉下去了,掉下去了可就不好了,可她剛要觸碰樹杈中間恐懼的自己時,蘇蔓菁就從夢裡醒了。
蘇蔓菁起身站在窗邊出神,她想起為何會覺得夢裡畫麵似曾相識了,那是她初次在空間裡睡覺時夢中的一個場景,那個夢她已經記不太清了,但是她腦海裡還存在些模糊的場景,比如這兩天連續夢到的洪災,那就是在她初次夢境裡出現過的畫麵。
她入睡後就會做夢,夢見的還是同一件事,這使蘇蔓菁不得不多想。她很喜歡現在的小嵐灣,並不想見到夢裡滿目瘡痍的景象,更不想見到小嵐灣的村民身陷災難。
她看了眼手上的表,距離外邊天亮還有五個小時,她空間裡的時間流速慢,她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把她種植的菘藍清理曬乾以備不時之需。
天亮後,她得找趙愛國談一談,但是沒有證據的她該如何說服趙愛國,她還得想一想。
蘇蔓菁簡單吃過飯後就背上她的背簍、帶上她的小鋤頭去挖她那漲勢很好的一畝菘藍。菘藍是她空間裡最便宜的藥材種子,藥性苦寒,具有清熱解毒、涼血利咽的功效,小嵐灣的林地裡就有很多,但她覺得她空間裡種出的菘藍外觀和藥性都比林地裡的好。
菘藍隨處可見,所以並不被人重視,但它卻是預防和治療瘟疫必不可少的中藥材,自從她在中藥材書上看過菘藍強大的作用後就從空間買了種子種植,為了嘗試種植藥材賣給百貨商店也為了備不時之需。
蘇蔓菁的悉心照料下,每株菘藍都是綠油油的,從它肥碩的葉子看就知道它的根莖很粗壯,蘇蔓菁麻利的挖開土壤,就見到一根根肥厚的菘藍根,它們有地裡種植的白蘿卜那麼大,看的蘇蔓菁連連點頭,不愧她花了諸多心思侍弄它們,沒讓她失望。
一畝田的菘藍花了蘇蔓菁一天的時間挖掘,終於在她精疲力儘之前把它們都送進了清理曬乾機中,她選定炮製工藝後就不再管了,清理曬乾機會根據她的要求將菘藍去葉留根,再對根部進行去雜質、洗淨、潤透、切厚片、乾燥,她睡醒後就可以把曬乾的藥材了從清理曬乾機中取出來了。
她準備去廚房做吃的,最近很忙,每天都是饅頭就榨菜,她好幾天沒有吃過有肉的菜了,以前不常吃的時候也沒多想念,但現在有了便利後,幾天不吃就饞的不行。
蘇蔓菁在百貨商店購買了三斤肉嘟嘟的豬蹄、半斤豬骨頭、新鮮的蔥薑蒜,又買了熬製鹵水需要的八角、香葉、山柰、丁香、草果、小茴、豆蔻、甘草、砂仁、白芷,鹵豬蹄的精髓就在鹵水上麵,鹵水熬的好,豬蹄就鹵的夠可口。
蘇蔓菁把豬蹄清洗淨,拿刀在豬蹄的兩側劃上兩刀,方便豬蹄入味,把鹽、料酒、蔥薑蒜在碗裡調好儘數抹在豬蹄上,醃製半個小時即可,豬蹄醃製好後,把它們放入鍋裡焯水,焯完水就將豬蹄撈出,浸透在涼水中洗淨上麵的浮沫,再瀝水盛盤備用。
蘇蔓菁把熬製鹵水的香料用清水洗淨,再用溫水泡發五分鐘使其香味散開,把它們都裝入香料袋中。
她把準備工作都做好後就起鍋燒油,在熱鍋裡加入菜籽油與煉製的豬油,鍋裡的油溫七成熱時就下蔥、薑、蒜、乾辣椒爆香,倒入提前煮好的豬骨湯、熬好的糖色,清香撲鼻的骨頭湯燒開後,就把準備好的香料袋放進去,再加入冰糖、料酒,大火把鹵汁熬出香味後,就下入豬蹄、鹽、味精,轉小火鹵慢燉。
豬蹄燉到一半的時候,鍋裡就冒出濃鬱鮮香的味道,蘇蔓菁心癢難耐,時不時就看看表上的時間、看看咕嘟嘟響的鍋,在蘇蔓菁望眼欲穿中,豬蹄燉好了,此時豬蹄已燉至軟爛,她揭開鍋蓋,醇厚濃鬱的鹵香強勁的霸占了蘇蔓菁的嗅覺,她頓時有些熏熏然。
鹵水中的肉渾身油光滑嫩,鍋鏟輕微一碰,那肥嘟嘟的肉就要輕顫兩下,她用鍋鏟徐徐攪拌,濃鬱的鹵汁在她攪動下越發醇香,每一塊鹵豬蹄都包裹著一層亮晶晶、滑嫩嫩的汁水,霸道醇厚的鹵香穿透廚房,在空間四處漫延。
蘇蔓菁難以置信,鍋裡漫出的鹵味竟如此令她垂涎欲滴,鹵汁熬的時間越長,鹵味就會越醇厚,做出的鹵肉也就會越醇香,雖然這鍋鹵汁熬的時間不長,但空間裡卻都是它醇香的味道了,她無法想象把鍋裡的鹵汁熬一夜後又是怎樣霸道的好味道。
她把豬蹄和鹵汁攪勻後,就沒管它們了,她準備讓讓豬蹄在鹵湯裡浸泡半個小時,讓鍋裡的鹵汁浸透進豬蹄裡。
香噴噴的米飯蒸好了,蘇蔓菁期待的豬蹄也可以出鍋了。
紅亮醇香的鹵豬蹄,內裡黏滑細嫩,豬皮入口即溶,鹵肉汁在嘴裡爆開,一瞬間讓蘇蔓菁神魂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