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回寢殿後, 控製不住心中的怒火, 一向以溫柔和善著稱的子玉夫人此時正麵目猙獰的用帶針的鞭子狠狠抽打犯錯的貌美婢女。
子玉從鄢王的勤政殿回來後一直不開心,她是傻子才會聽不懂蘇嵬的話, 蘇嵬說的好聽是讓她靜養, 其實就是變相的軟禁, 她真搞不明白,犯事的明明是那宇文贏, 為何非得禁她的足?一番精挑細選後,她找了婢女中長相出色、年齡尚幼的羽靈出氣。
白日裡不好懲罰犯錯的奴才,但夜晚卻是不錯的, 她可以趁眾人熟睡之際狠狠折磨那礙眼的人,還可以讓尹航趁月黑風高毀屍滅跡。
她手中的鞭子揮的酣暢淋漓,壓抑了許久的天性被子玉儘情釋放的, 她眼裡都是嗜血的光芒, 一下一下,鞭打的聲音響徹寂靜的宮殿,直到那手腳被捆綁、嘴被緊緊堵住的侍女奄奄一息, 子玉才扔了手中的狼鞭, 聲音嬌媚地喊道,“尹航。”
“夫人,您現在是否開心了?”尹航仿若沒見到牆角血肉模糊的婢女, 他健步如風的走到子玉身後,輕輕揉捏子玉的肩膀和手臂,關切地問道。
“還是尹航你貼心, 開心是開心了,隻不過可惜了那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子玉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說道。
“夫人言重了,能替主子分憂是奴才們的榮幸,羽靈也是死得其所了,主子不必煩憂。”說罷,尹航拍了拍手,兩個侍從就進門把那奄奄一息的女婢抬了出去。
“夫人今日為何不開心?”尹航問道。
“大王禁了我的足,還不允許人來探望,哎,真是的。”子玉把玩手裡的琥珀簪子,神情頹敗的說道。
“夫人無需擔憂,王後已被大王下了獄,她的兩個公子,哦,不對,是一個公子一個王姬都是有罪的人,而夫人的兩個公子都是大王愛重的兒子,大王想到夫人的一片真心,不日就會解了夫人的禁足。恬公子和嵐公子兩人,以後必定有人能坐上世子之位,繼承偌大的鄢國,夫人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太後了。”尹航是子玉的近侍,他知道如何說能讓子玉開懷。
“哈哈哈,是啊,我孩兒將是鄢國的王,我也將是鄢國的太後。”子玉銀鈴般的笑聲響徹寂靜的寢殿,她得意的說道,“沒想到宇文贏竟給我送了如此厚的禮,那蘇蔓菁打了勝仗又如何,還不是給我的孩兒們做了嫁衣。”
“夫人聰慧,福澤萬年。奴有一事不明,還望夫人解惑。”尹航笑容滿麵的說道。
“嗯,說來聽聽。”子玉說道。
“那蘇蜚鯉的老師該如何解決?”尹航問道。
“殺了吧,但是彆在王宮裡殺,先給他些金銀珠寶,他出宮後再秘密把他殺了,但不要讓人看出來是我們做的,懂嗎?”子玉輕撫新染的指甲,緩聲說道。
“奴才明白,請夫人安心。長夜漫漫,夫人還是早些休息吧,奴服侍夫人更衣。”昏黃的燈光裡,尹航不再是白日裡低頭哈腰的懦弱模樣,他的笑容魅惑,麵如傅粉,當得上一句俊俏公子的稱讚。
......
王後被鄢王下獄的事此時算是隱秘,王宮裡隻有少數人知道王後被鄢王下了黑水獄,但還不弄明白原由就被鄢王派近侍警告了一番,明麵上知道原由的四人,一人是鄢王、一人是子玉、一人是鄢王信任的宮伯,最後一人就是宇文贏自己,鄢王禁足了子玉,必定是不願意泄露風聲,畢竟此時鄢國的兵權都在蘇蔓菁手上,他擔心蘇蔓菁知道了後造反。
時間一天天過去,蘇蔓菁接到了暗衛請罪的消息,他們是蘇蔓菁出征前安插在王宮內的暗衛,因蘇蔓菁讓他們按兵不動,所以他們並未阻止宇文贏被挑撥主動去作死,也未阻止子玉夫人收買蘇蜚鯉的老師,但是他們還是違背世子囑托救下了要被子玉夫人滅口的蒿子和被投井的婢女,蒿子也就是蘇蜚鯉的老師,而那婢女則是尹航讓人了結了的羽靈。
在得知他們的主子並非男子而是女子後,他們心裡有驚訝、有荒謬,但更多的卻是欽佩。
他們的主子雖為女子,但她的能力、胸襟卻不輸於任何男子,因此他們自做主張的救了蒿子和羽靈。
那子玉夫人陰毒狠厲,同樣欺騙了大王,主子做的可一直是利國利民的善事,他們不甘心主子因此被大王貶斥,希望主子通過揭穿子玉夫人的真麵目來翻盤,無論主子是女子還是男子,他們都誓死跟隨。
蘇蔓菁看了暗衛傳來的消息,事情的發展果真如她所料,她的情況遲早要曝光出來,俗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也沒想隱瞞。
她得知宇文贏給蘇蜚鯉找了個不安分的老師後,就明白自己的情況要藏不住了,但曝光出來的時間比預估的略微要早,看來,她還是高估了宇文贏的智商。
但是影響也不大,總歸是她帶兵打贏了樊國還征服了一眾將士們的心,不過讓她詫異的是,她的暗衛竟抓住了子玉的把柄,現在隻剩與鄢王的博弈了,勝,她繼續做她的世子,敗,一切付諸東流。
蘇蔓菁料理戰後事宜時,蘇嵐和蘇恬兩兄弟還企圖讓鄢國的副將趁紀堯失蹤把大晉也吞並了,但是蘇蔓菁並未同意,還用破壞兩軍協定的罪名將鬨騰的兩人關押了。
儘管在樊國各個城池張貼了眾多的金榜,但壁立千仞、深不見底的冥崖還是嚇退了眾人,但多日的尋找還是有效果的,慕名而來的能人誌士被送到了蘇蔓菁麵前。
樊國的事務已殆儘,兩軍即將班師回朝,就等找到跌落懸崖的大晉太子。
蘇蔓菁看向被帶進來的人,他腳上穿的是破舊的草鞋、衣服是由一塊塊碎布拚接縫製的、頭上還戴了頂發白的草編的帽子,若不是看在他眼神清明、精神抖擻、衣服乾淨的份上,定要把此人認作路上的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