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蘇蔓菁還未聽說過吐真藥丸, 但是妙善給自己的, 蘇蔓菁自是感激又信任,她向兩人作揖道, “多謝妙善, 多謝大師。”
“施主, 不用客氣。”妙善莞爾一笑。
“妙善替施主給歹徒喂下去吧。”妙善見蘇蔓菁行動不便,就主動攬過給黑衣大姐喂藥的事情。
“有勞妙善了。”
小和尚掰過黑衣殺手的臉, 輕輕一碰她的下頜,黑衣殺手就乖乖張開了嘴,儘管她的眼神是那麼不情願是那麼想殺人, 一顆褐色小丸子被小和尚輕輕鬆鬆彈入了黑衣殺手口中。
儘管妙善的動作行雲流水的耐看,讓自小生活在村子裡沒有見過大世麵的蘇蔓菁開了眼界,但蘇蔓菁還是有些不開心, 她看見小和尚碰了那個女人的臉, 她忍不住開口道,“妙善,我見你手臟了, 你擦擦手吧。”說罷, 她不舍的從懷裡掏出一塊有蘭花香氣的青色素絹給了小和尚,素娟是她一早在僧袍的袖囊裡發現的,上麵還有小和尚的香味, 她猜測是小和尚的手絹。
“多謝施主提醒。”妙善看了看他的手,的確有些粘膩,他感動的說道。
妙善在心裡想到, 蘇秀才竟比他一個男子還心細如發,如此性格溫醇又關心他人的蘇秀才肯定不是壞人,他救對了人。
“施主,可以問話了 。”妙善見黑衣女人神情迷惘,就開口提醒道,吐真丸的效果隻能維持一炷香的時間,時間過了就沒作用了。
蘇蔓菁微微頜首。
“你是誰?為何要殺蘇秀才?”蘇蔓菁問道。
“我是玄一,是主子讓我們殺蘇秀才。”黑衣大姐瞳孔渙散,搖頭晃腦,迷迷糊糊間吐露出真相。
“你主子是誰?她為何要殺蘇秀才?”蘇蔓菁不解的問道。
“我主子是武安侯府的小姐,我不知道主子為何要殺蘇秀才。”玄一說道。
接著蘇蔓菁又問了幾個問題,但玄一幾乎都閉口不言。
“吃了師父吐真丸的人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我想玄一是不知道其他事情了。”妙善煙眉輕蹙,緩聲解釋道。
“嗯,麻煩妙善小師父解惑了。玄一怎麼辦?”蘇蔓菁覺得遺憾,她隻問出是武安侯的女兒趙明珠欲要殺她,卻並未問出要殺她的原因,白白浪費了一顆珍貴的吐真丸,甚是可惜,看了看眼神漸漸清明的玄一,蘇蔓菁出聲問道。
“施主不用擔心,我先把玄一關在地窖裡,晚上給他喂一顆忘事丸後就把他扔大街上去,他不會記得發生的事。”妙善平心靜氣的說道。
蘇蔓菁驚詫無比,她今日可真是長了見識,又是吐真丸又是忘事丸,那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寶貝,她在心裡由衷的讚歎道,妙善可真是個百寶箱啊!
“施主,那趙明珠為何要殺你?”妙善神情關切的問道。
“我不清楚,我並未和那些權貴有過交集。”蘇蔓菁不解的說道,她一直生活在村子裡,靠家裡的五十畝田地收租過活,她還真沒和權貴有過交集。
“嗯,那就不想了,施主先養病吧,妙善會保護你。”妙善定定的望向蘇蔓菁,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蘇蔓菁心裡樂開了花,她正想說話時,悟塵說道,“妙善,把人帶到禪房裡去,你和我去把尾巴掃了。”
“好的,師父。”妙善把蘇蔓菁背到了禪房,又給蘇蔓菁鋪床。
蘇蔓菁看著忙上忙下的妙善,心裡說不出的暖,有妙善在,那些傷口似乎都不痛了。
不過,她可想多了,妙善可不是神仙,傷口該疼的時候還是要疼的,
“施主,你先休息,不要亂動。昨日妙善給你敷的藥裡麵參雜了些許麻沸散,你現在還不是很痛,但是過會兒藥效過去了,傷口就會疼的摧心剖肝,妙善來不及給你換藥了,妙善忙完了就回來給你換藥。”妙善把蘇蔓菁抱上床,又給她蓋好被子,出門前,有些臉紅的叮囑道。
“妙善不要擔心,我可以的。麻煩妙善小師父幫我遮掩行蹤了,以後必定答謝妙善和大師的恩情。”蘇蔓菁誠懇的說道。
她就說她傷的如此重,為何傷口隻是隱隱發痛,原來是妙善給她用了麻沸散。
儘管遭此大難,但她不後悔,反而心裡有些慶幸自己的遭遇,若是自己沒被追殺,自己就遇不到如此有趣的妙善了,蘇蔓菁靜靜凝望害羞的妙善,心滿意足的想到。
妙善被蘇蔓菁看的不自在,聽見師父吆喝自己的聲音,他就出門了。
妙善和悟塵兩人一同清掃了玄一留在清涼山的痕跡,又把妙善和玄一留在五台山的腳印也抹除了,如此就算玄一的主人再追查也想不到人來了清涼山。
兩人掃完尾後,又餓又累,悟塵在山腳的大石頭上坐著,他若有所思的說道,“妙善,那人的情況穩定了就讓她離開,儘管我們是和尚,但我們也是男子,讓女子住在我們廟裡,於理不合。她一個大女人,胃口肯定大,我們糧食也隻夠自己吃,養活不了她。而且她惹的可是武安侯的世女,都說民不和官鬥,那可是權貴啊,我們還是不要沾染了吧。”
“師父,她那麼可憐,而且她孤身一人,離開了也沒人照顧她。我們出家人要以慈悲為懷,不能見死不救,那些歹人如此窮凶極惡,若是讓她們知道了蘇秀才的蹤跡,肯定會殺人滅口的。師父,能不能留下蘇秀才?妙善求你了。”妙善見悟塵鐵了心的要讓蘇秀才走,他了解師父的言出必行,於是跪在地上祈求道。
“哎,妙善,你可真讓師父為難啊。我們是正經的和尚嗎?我們不是啊。你當我真是從狐狸洞把你刨出來的嗎?哎。”悟塵連連歎氣,一聲聲質問道。
“師父,妙善求求你了。”悟塵的一句句質問如同犍錘一樣敲擊在妙善的心裡,他早就知道師父有事瞞著他,他猜測師父是在帶他在逃命,但是究竟逃避的是誰,他還不知道,妙善心如明鏡,卻當沒聽到師父的話,苦苦哀求道。
“哎,你究竟是為何?以往都不見你如此心善,為何今日偏偏對一個麵目全非的女人動了惻隱之心?”悟塵見妙善的模樣,心裡一咯噔,妙善此時的神情可不一般,他心神緊張的猜測到,妙善莫不是,莫不是看上了那女郎,但是想到蘇蔓菁那纏滿繃帶的臉和妙善描述的情況,他覺得不大可能,於是就出聲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