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座監獄頂樓，諾亞監獄長的辦公室中，沉默已經持續了很久。
就在諾亞的辦公桌上，那塊虛擬的顯示屏上，正定格著謝齊站在落地窗前伸手的畫麵。
兩人剛才就是用這塊顯示屏觀看的副本劇情，沒有像囚徒那樣還需要遊戲眼鏡輔助。
其實說是遊戲眼鏡，並不是說眼鏡中裝載了遊戲。
遊戲的實體其實是在囚徒島中心實驗室的地下，通過每個遊戲眼鏡的坐標將囚徒的精神體，也就是俗稱的靈魂拉入遊戲中。
所以說眼鏡並不是進入遊戲副本的必要道具，隻要你的精神力強大到能夠接收到遊戲發出的訊號，不用戴眼鏡也可以隨時進入遊戲係統中。
隻是戴眼鏡的時候不用耗費精神力，因此除了諾亞之外的其他監獄長都習慣戴眼鏡查看副本。
忍著加速時間帶來的頭昏腦漲後，佩恩終於忍不住開口打破沉默。
“我說，我是知道你很看好他，可他這些話已經觸碰到底線了吧？可是不光是你，竟然連AI管理員都沒做出任何應對，就讓他這麼肆無忌憚地給觀眾們洗腦？”
佩恩皺著眉頭，用諾亞很少聽到的嚴肅的語氣說道。
他本身就是B級公民，作為這個世界中上階層，也是既得利益者，他從沒想過這個世界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即使聽到了謝齊那些鼓動的話，也隻覺得對方是在妖言惑眾。
這也是大部分上等公民的想法，他們活得太過滋潤，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在這種生活中唯一能會讓他們煩惱的，也就是無聊了。
在玩過大部分市麵上流行的各種遊戲後，很多人並不滿足這種淺薄的刺激，轉而追求更深度的精神娛樂。
在囚徒島遊戲出現之前，很多人或是沉迷在藥物中，或是一頭紮進身體改造中出不來，醫療方麵最大的問題已經不是身體疾病，而是心理問題。
白澤集團的一大業務就是培養心理方麵的人才，基本每一個D級以上的公民都會配備一位心理醫生。
這也是那些觀眾們在這個副本會有那麼強代入感的原因，實在是哥譚目前的社會製度跟他們的現實世界太像了。
人在身處其中的時候是不會覺出有什麼問題的，隻有像這樣看似置身事外的旁觀，才會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而佩恩由於主要觀察目標都在謝齊身上，基本沒怎麼在意那個副本裡的世界觀，也就沒像其他人那樣被謝齊洗腦。
聽到佩恩的質問，諾亞也抬起頭，知道對方不會像之前那樣輕易被他糊弄過去。
“我不想對你說謊，隻是這件事不是能輕易說清的，你隻要知道遊戲是由政府研發，玄鳥讚助，源能源公司送的人就行了。至於AI為什麼不阻止他，那隻能證明其通過了其核心程序判定，既然是AI允許的，那我又有什麼必要乾預？”
一連套名頭砸下來，讓佩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算他身為囚徒島五位監獄長之一，在囚徒看來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但在這些龐然大物麵前也沒有絲毫反抗餘地。
既然諾亞都說到這份上了，佩恩也知道再了解下去對他們雙方都沒有好處。
隨後，吊兒郎當的笑容重新出現在他臉上，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哎呀，這麼嚴肅做什麼，我就是隨便問問，不說就算了。說起來這小子可真是能啊，這麼多C級囚徒都沒他一人能折騰。”
自然地將話題轉移，諾亞也順坡而下，不再提這件事。
兩人視線又重新落在謝齊身上。
“他讓我想到一個人。”
突然，佩恩又說道。
“約書亞·諾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