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壓迫感，沒有直麵他的人是感受不到的。
像是被猛獸盯上，渾身都縈繞著血紅的霧氣，身體止不住地發抖，像是兔子遇到了天敵。
會議長是個白胡子老頭，長長的胡須垂落胸前，看起來表情很是和藹。
隻是能坐穩這個位置的人，哪有可能會是個親切的人。
“斯圖亞特公爵，此次召你來是因為一件殺人案件。”
會議廳中氣氛頓時一緊。
“就在昨晚，西亞特伯爵被人發現死於泊克街的一條小巷，他的胸口被洞穿，查看傷口發現是除罪特有的子彈型號。”
其他人早已聽說了這件事，於是現在都在仔細觀察謝齊的反應。
他眼神遊離，像是在聽，又像是沒聽。
“如果隻是查到這點線索，我們也不會叫你過來，其實是在巷子裡找到一根煙頭，我們分析過煙絲，發現這是斯圖亞特家族特供的煙草，而同時符合這兩點的也就隻有你，斯圖亞特公爵，除罪第十三支隊隊長了。”
議會長沉吟般說著，鬆弛的眼皮下眼睛銳利地盯著謝齊看。
“嗤——一個伯爵死了也這麼大驚小怪的。”
謝齊沒有立刻解釋，反而嘲諷地說道。
“你……公爵大人，請小心您的言辭，您這麼說，是承認自已的罪行了嗎？”
一個向來看不慣大公肆無忌憚的議員臉帶譏諷，想要激怒對方，讓他露出破綻。
謝齊隨手在議會桌上磕了磕煙灰，“現在中央議會什麼人都能進了嗎？連人話都聽不懂？”
“我……”
“好了，先說正事。”會議長阻止那個議員，不讓他再口無遮攔，省得被套話。
他正色說道：“雖然我們並不想懷疑你，隻是你和西亞特伯爵之前在皇宮宴會時確實有過衝突，還聽宴會侍女說您曾放話
要殺了他，這件事你怎麼解釋呢？”
“嗯……”
謝齊似乎在回想他說的是哪件事。
“哦，是那次啊，他當時搶了我的酒，所以我有點兒生氣。”
“隻是搶酒，你就要殺了他？”
“有什麼不對嗎？”
看著謝齊無所謂的樣子，議會長也是有些頭疼。
對方是公爵，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即使他們中央議會權力很大，也不可能越過國王直接處理他。
還想繼續跟謝齊掰扯，卻聽到對方低沉下來的聲音。
“我說，讓我過來就為了這麼點兒小事？”
謝齊站起身，肩膀上的梅德拉感受到他的情緒，直接飛起在議會桌上盤旋，然後俯身將議會長腦袋上的帽子叼走。
“嗬，彆說人不是我殺的，就算是我殺的，惹了我，一個伯爵算什麼。”
將桌上的槍拿出來，銀白槍身隱隱閃著金色的光芒。
謝齊眼睛微眯，打量著現場的所有人。
被他瞥到的人都感到如坐針氈，努力將身體與椅子貼合，尋找一絲安全感。
嘴裡的煙頭在桌子上按滅，謝齊一個招呼梅德拉，就直接轉身離開。
隻留下一群質問不成，反被威脅一頓的議員們。
門外，駱池還等在這裡。
他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甚至連為什麼要把大公找過來都不清楚。
謝齊走了出來，眼睛一轉，一把將他撈過來。
低聲在他耳邊道：“接下來看你的了，黃毛先生。”